“清珞?进来。”
李烜抬头,看到苏清珞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,
上面放着油纸包和几本摊开的笔记。
她脸色苍白,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,
但眼神却异常明亮,充满了忧急。
“李大哥,出事了。”
苏清珞没有寒暄,
直接将托盘放在桌上,打开油纸包,
露出里面灰暗的铅块和散发着酸臭的沉积物。
“看看这个。”
李烜皱眉,拿起一块铅块,
入手沉甸,但表面灰暗疏松。
“铅封?怎么了?”
“再看看这个。”
苏清珞指着沉积物。
“这是从冷凝铁管内壁刮下来的。
我们的油,尤其是那些含硫高的重质油和裂解残液,不是死物!
它们像看不见的毒蛇,
在日夜啃噬这些金属!”
她语速加快,带着医者的精准。
“铅质柔软,最易受侵蚀!
油中的硫化物、酸性物质,
如同无形的毒牙,会慢慢将铅溶化!
这些被溶掉的铅毒,
就混在油里、蒸汽里,
甚至附着在工匠们的手上、衣服上、呼吸的空气里!”
她翻开笔记,指着父亲记录的一条批注:
“铅毒入体,循经入络,初则腹痛呕逆,手足顽麻;
久则牙龈生线(铅线),色如靛青;
甚则损及肝肾,神昏抽搐,形销骨立…无药可救!”
“无药可救?”
李烜心头剧震!
他猛地想起张铁头那蜡黄的脸和痛苦的呻吟!
还有苏清珞刚才加倍的排毒药!
“你是说…张铁头他们…”
“是铅毒!而且绝非一日之寒!”
苏清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深深的后怕。
“我查了医庐记录,
腹痛乏力的匠人,
集中在熬油组和冷凝器维护组!
都是长期接触这些铅封、铅管、或者含铅焊锡的岗位!
赵伯牙龈的铅线最深,
他干了快二十年熬油匠!
张铁头症状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