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在地!
油桶破裂,粘稠的原料油流了一地,
汉子抱着扭伤的脚踝,疼得龇牙咧嘴。
苏清珞的药棚,
成了工坊最“热闹”也最压抑的地方。
长凳上坐满了等待处理的匠人:
烫伤的、扭伤的、
过度劳累头晕眼花的、
甚至还有因吸入粉尘过多而剧烈咳嗽的。
浓烈的药味混合着汗味和血腥气。
苏清珞和几个打下手的妇人如同旋转的陀螺,几乎没有片刻停歇。
“冷水冲!冲足一刻!再敷药!”
苏清珞语速飞快,
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,
但动作依旧精准麻利。
她清冷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光泽,
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。
药箱里,治疗烫伤的“玉露生肌膏”和治疗跌打损伤的“七厘散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。
她配置的、用于缓解疲劳和解暑的草药凉茶,
更是供不应求,大陶罐里的褐色药汁刚添满,
转眼就被排队的匠人用粗瓷碗舀空。
“苏…苏大夫…”
一个被扶进来的年轻匠人脸色蜡黄,
虚汗淋漓。
“头晕…想吐…”
苏清珞迅速搭脉,眉头紧蹙:
“劳累过度,气血两亏!
扶去静处躺下!喂糖盐水!”
她转身对助手道:
“凉茶里再加些黄芪、党参!
再熬一锅浓浓的米粥,多放糖!”
她知道,体力透支才是此刻最大的敌人。
作为工坊心脏的指挥石屋,灯火彻夜未熄。
李烜常驻于此,如同定海神针,却也疲惫不堪。
他右臂的烫伤在苏清珞的精心照料下已结痂,
但连日的精神高度紧张和睡眠严重不足,
让他眼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,
脸色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灰败。
他面前摊着徐文昭送来的最新账目和原料消耗预估,数字触目惊心。
“东家…棕榈油…只够撑五日了…”
徐文昭的声音干涩沙哑,
山羊胡子都失去了抖动的力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