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石峪工坊深处,
新辟的“玄牡工区”戒备森严。
三座形似倒扣巨碗的土窑日夜吞吐着赤红火舌,
窑口热浪扭曲空气,
将堆积如山的灰白牡蛎壳投入这熔炉炼狱。
烈火舔舐下,坚硬的外壳褪去海腥,
在噼啪爆响中褪尽最后一丝水汽,
煅烧成质地酥松、色泽灰白的“玄牡骨”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与海石灰烬的气息,压过了深冬的寒气。
“起窑!”
孙老蔫嘶哑的吼声穿透鼓风皮囊的呼哧声。
窑门洞开,灼热气浪裹挟着灰白热块倾泻而出,滚入特制的石槽。
早已等候的壮汉赤膊上阵,
铁耙翻搅,待其冷却至暗红褪尽,
化作满槽酥脆的灰白“玄牡骨”。
“石头哥!这边!”
几个精壮汉子抬起石槽,
将滚烫的“玄牡骨”倾倒入工区中央三具巨大的石臼。
陈石头精赤上身,
古铜色的腱子肉虬结如铁,
他呸地朝掌心啐了口唾沫,
双掌紧握碗口粗的硬木杵柄。
“给老子——砸!”
一声暴吼如雷!
石杵挟着千钧之力轰然砸落!
咚——!
沉闷如巨鼓擂响的撞击在封闭工区内炸开!
石臼内灰白骨块应声碎裂!
咚!咚!咚!
陈石头双臂肌肉坟起,
青筋如怒龙盘绕,
每一次抡砸都带着开山裂石的狠劲!
汗水如瀑,顺着他虬结的背脊沟壑淌下,
在蒸腾的热气中嗤嗤作响。
石臼内,灰白骨块在千锤百击下呻吟、瓦解,
渐渐化作细腻如初雪的灰白粉末!
每一次石杵抬起,
都带起一片雪尘般的“玄牡粉”,
在油灯光线下折射出微弱的莹光。
周围匠人屏息凝神,
只闻石杵破风的厉啸与骨粉簌簌的哀鸣。
“停!”
柳含烟清冷的声音穿透沉闷的撞击。
她戴着厚实的棉布手套与蒙面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