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合着硫磺和金属气息的恶臭升腾而起!
她取过一片薄薄的、浸透白醋的宣纸,覆盖在烟气出口。
嗤…
宣纸迅速被熏染成黄褐色!
苏清珞迅速取下宣纸,滴上几滴特制的“铅糖水”(醋酸铅溶液)。
惊人的一幕出现了!
宣纸黄褐色的熏染区域,
瞬间沉淀出大片如乌云般的黑色絮状物!
“铅毒!”
苏清珞失声低呼,
脸色瞬间煞白如纸!
她又将另一块冷凝烟油投入一碗煮沸的绿豆甘草汤中,
汤水迅速变得浑浊乌黑,散发出刺鼻的硫臭!
“还有硫毒!砒霜般的剧毒!”
她指尖冰凉,
医书古籍中关于铅毒“蚀骨烂髓”、硫毒“灼肺烂肠”的恐怖描述,
如同冰锥刺入脑海!
这弥漫工场的毒烟,竟是杀人无形的混合剧毒!
民夫们眼底充血、金属味呼吸、咳血…皆是毒入肺腑之兆!
夜已深沉,熬胶区的火光将毒烟映得如同鬼域。
临时议事草棚内,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。
苏清珞将染黑的银针、熏黑的宣纸、乌黑的解毒汤一字排开。
浓烈的异味混杂在寒风中,令人作呕。
她声音嘶哑,却字字如刀:
“铅毒蚀骨!硫毒灼肺!
此烟…乃是刮骨钢刀!
民夫轮班一刻,折寿一年!
若按王爷旨意,
沿千里河堤推广此法…熬胶工匠、沿河百姓…皆成枯骨!”
“工坊匠人…”
柳含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因长期接触油料而略显粗糙的手背,
小脸血色褪尽。
“在密封工棚,有特制面罩…
尚可支撑…可这些河工…只有湿布蒙面…”
徐文昭看着那乌黑的汤水,
喉头滚动,艰涩道:
“《宋史》载,元丰油灰膏…确…确曾毒毙匠人…
只是…只是史笔寥寥…”
陈石头攥紧了拳头,
枣木棍捏得咯咯响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李烜死死盯着那根染黑的银针,浑身冰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