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碑上的血指印早已干涸,
与森严的《禁律十则》一同融入黑石峪的寒风。
传艺碑也已立起,紧邻禁碑,
其上徐文昭亲书的“技艺传承有序,
方为立身之本”几字,
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透着一股暖意。
工坊内,因《柳氏工诀》录入《匠册》而激起的振奋尚未平息,
木工坊那边,柳含烟正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年轻学徒,
对照《工诀》上一种省力曲柄的图谱,
叮叮当当地敲打着木料,
试图改良运油桶的推车。
空气里弥漫着松木香、
桐油味和一种名为希望的生息。
然而,李烜的心头,
那份因北境战云和王振催逼而生的沉重紧迫感,并未减轻分毫。
他独自盘坐在核心工棚那张巨大的分馏塔图纸前,
油灯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,
映着他冷峻的侧脸。
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木桌面,
发出沉闷的笃笃声。
识海深处,《万象油藏录》静静悬浮,
书页边缘流转着微弱的、
只有他能感知的光晕。
书页下方,一行古朴的数字清晰可见:
能量点:1420/1500
距离千点大关,仅差毫厘!
如同箭在弦上,引而不发!
“浅层油砂…终究是杯水车薪…”
李烜喃喃自语,目光扫过角落里堆积的、
从洼地开采出的黑褐色油砂样本。
这些油砂含油量尚可,但杂质极多,
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淘洗、熬炼,效率低下。
支撑眼下工坊运转尚可,
但若要应对未来可能的风暴,
甚至实现系统图谱中那些更宏伟的构想
——比如真正安全的裂解、
稳定的轻油生产、乃至…那模糊提示的“石化衍生”,
这点储量,如同沙中淘金,难以为继!
“必须找到更多!更好的油源!”
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在他的心头。
夜深人静,风雪暂歇。
工坊的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