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卷着雪沫,
吹动徐文昭额前的乱发,
他站在森然的石碑旁,身形单薄,
话语却如金石相击,
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几个原本激烈反对的老匠人,
看着他那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,
听着那“集思广益”、
“薪火相传”的话语,
紧握工具的手,
竟不知不觉松了几分。
就在这时!
一个身影猛地从匠人队伍前排站起!
是柳含烟!
她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,
深蓝的粗布衣裤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,
后背那道被滚油灼烧留下的狰狞疤痕,
隔着衣衫仿佛仍能感受到灼痛。
但此刻,她那双总是专注在器械上的明亮眼眸,
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
近乎滚烫的光芒!
她死死盯着徐文昭手中那卷写着第十一条的铁律,
胸口剧烈起伏,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!
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
柳含烟几步冲到徐文昭面前!
她没有说话,
而是猛地从自己贴身的、
打着补丁的衣襟最深处,
掏出一个用层层厚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!
油纸边缘磨损得厉害,
泛着陈年的黄褐色,显然被珍藏了无数岁月。
她颤抖着双手,
一层层剥开那浸染了汗水和体温的油纸。
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。
终于,一本巴掌大小、封面破烂不堪、
用粗线装订的薄册子露了出来。
封面用劣墨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:
《柳氏工诀》。
纸页焦黄卷曲,
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汗渍混合的气息。
扉页上,一行更潦草的字迹映入徐文昭眼帘:
“吾儿含烟谨记:
此诀乃柳家立身之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