凛冽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,
抽打在裂解区洼地入口那方巨大的青石碑上。
碑身冰冷如铁,
碑顶“工坊禁律碑”五个阴刻大字,
在深冬惨淡的日头下泛着幽冷的光。
下方,《十则》铁律字字如刀,
深陷石中,
尤其那“杀”、“诛连”、“自裁”等字眼,
刺得人双目生疼。
碑文末尾,
李烜那句朱砂添注的“此律非为束缚,实为护生!
守之,工坊存,万民或利;
破之,修罗现,玉石俱焚!”,
更像一道血色烙印,
重重刻在所有人心头。
黑压压的人群跪在碑前,
寒风呼啸,雪沫沾湿了破旧的棉袄,
却无人敢动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肃杀之气凝结如冰,
只有陈石头粗重的喘息和枣木棍杵地的闷响,
敲打着死寂。
李烜一身靛青布袍,
立于碑前,身形挺拔如崖边青松。
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惧、茫然或敬畏的脸,
声音不高,却似闷雷滚过冻土:
“规矩立了!血印按了!
这碑上的字,是用命换来的教训!
是含烟背上的疤,
是石头刀口舔血守住的根基!
更是悬在咱们头顶的刀!
有功必赏!有过必究!
越线者,老子亲自执刀!”
他话音落下,
沉重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。
就在这时,徐文昭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
顶着李烜话语的余威,
一步踏出,走到碑侧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新誊写的素白棉纸,
展开,声音带着书生的清朗,
却异常坚定地穿透寒风:
“《禁律十则》已立,乃护生之基!
然工坊欲存续,欲光大,
光靠严防死守,如同抱薪救火,薪尽火灭!”
他目光扫过跪着的匠人,
尤其在孙老蔫等几个老师傅脸上顿了顿。
“故,文昭斗胆,增补一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