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德禄那张肥腻的胖脸在工坊大门外扭曲着,
司礼监的密谕在他手里抖得如同风中落叶。
陈石头枣木棍拄地,虎目圆睁,
身后护卫队如狼似虎,
硬生生将兖州府的差役堵在门外三丈。
空气里弥漫着“疾风油”清冽而危险的气息,
更混杂着钱德禄色厉内荏的咆哮:
“李烜!王公公的钧旨你也敢拖?
‘焚鬼火之器’、‘疾行如风之油’!
一月之期已过半!
再敢搪塞,休怪本官…”
“钱通判!”
李烜冰冷的声音如同钢针,刺破喧嚣。
他缓步走出门楼,
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把粗糙的铜钥匙,
目光扫过钱德禄,
如同看一块碍眼的石头。
“工坊的‘祥瑞’,
不是地里的大白菜,想拔就拔。
需精工细作,更要…万全之法。
王公公要的,是能呈于御前的‘祥瑞’,
而非半路炸成烟花的‘妖物’吧?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炸”字。
钱德禄被噎得脸色发紫,
想起传闻中那无声焚铁、
蚀骨化金的“鬼火”与“妖油”,
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
他强撑着官威:“你…你待如何?”
“回去告诉王公公。”
李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工坊上下,日夜赶工,不敢懈怠。
然神器天成,自有其法度。
为保万全,工坊已立铁律!
待律成器稳,祥瑞自当奉上!
慢走,不送!”
说完,转身便走,
留下钱德禄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,
却不敢真个下令冲击这森严壁垒。
大门轰然关闭,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与恶意。
工坊深处,溪边甲字试验坑的寒气尚未散尽,
那“化金液”蚀骨融油的恐怖景象,
如同烙印般刻在徐文昭心头。
他坐在冰冷的账房里,
油灯昏黄的光晕下,
山羊胡子抖得厉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