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远侯柳升的手令如同定海神针,
狠狠扎进了黑石峪这片汹涌的暗流。
工坊大门旁,新砌的青砖墙上,
那份由徐文昭亲笔誊抄、盖着鲜红侯府私印的手令,
被装裱在简陋的木框里,
高悬于最显眼处。
“善加保护,不得滋扰”
八个大字,在深秋的阳光下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威压,
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地屏息凝神。
效果立竿见影!
陈石头腰杆挺得笔直,
揣着侯爷手令的抄本,
带着几个横眉立目的护卫,
如同钦差大臣般杀回青崖镇。
县衙户房那个惯常刁难、
鼻孔朝天的刘书办,
刚想拿腔拿调地说
“生石灰调拨需知府衙门批文…”,
就被陈石头“啪”地将手令抄本拍在桌上,
震得笔架乱跳!
“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!
安远侯柳升柳大人的亲笔!
‘酌情予以便利’!
耽误了工坊熬药防疫、
给侯爷供‘顺滑脂’,
你他妈有几个脑袋够侯爷砍的?!”
刘书办看着那力透纸背的签名和殷红的私印,
脸瞬间白了,冷汗“唰”地就下来了,
点头哈腰:
“陈…陈爷息怒!
小的有眼不识泰山!生石灰?
有!库房还有三百斤…不!五百斤!
马上!立刻给您调拨!车马?
管够!管够!”
效率前所未有的高。
漕运司那边更痛快,
一听是安远侯罩着的工坊要运粗油原料,
卡在河上几天的两条漕船立刻放行,
船老大点头哈腰,
恨不得把船擦出包浆来送给陈石头。
工坊内,气氛为之一振。
匠人们干劲十足,熬制“明光油”的大锅昼夜不息,
分馏塔的冷凝管流淌着清亮的油脂,
新筑的高墙在孙老蔫的吼声中又拔高了一截。
徐文昭捻着胡须,
看着账册上重新流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