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云岭!金线蒿!
这六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,
烫在李烜心头。
赵伯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在记忆中浮现,
他叼着旱烟杆,眯着眼说过:
“摩云岭那鬼地方,背阴,瘴气重,蛇虫多。
可偏偏长一种‘金线蒿’,
叶背有金丝纹路,味儿冲!
老辈人说,那是蛇虫克星,
采药人进山都得揣一把…”
那贼人身上搜出的青蒿碎末,
那车辙旁遗留的独特草叶,
此刻都指向那险峻的摩云岭!
赫连铁这伙“漠北狼”,
老巢十有八九就藏在那毒虫瘴气弥漫的深谷里!
“赵伯!”
李烜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刀锋,
冰冷而锐利。
“你带几个老手,配上最好的弓弩,给老子盯死摩云岭!
特别是北坡背阴那几道沟!
不用靠近,远远地看!
记住地形,摸清进出的道!
发现油桶车马或者大批贼人踪迹,
立刻回报!不得打草惊蛇!”
“东家放心!
老赵的鼻子,闻得出狼骚味!”
赵伯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,
没有丝毫犹豫,
转身就招呼他那几个沉默如山的猎户老兄弟,
迅速消失在通往摩云岭方向的密林小径中。
陈石头看着赵伯消失的方向,
急得抓耳挠腮:
“东家!知道贼窝在哪了,
咱还不点齐人马杀过去?
把油抢回来!把那帮狗娘养的…”
“闭嘴!”
李烜低喝,目光如电扫过躁动的众人。
“摩云岭地势险恶,易守难攻!
赫连铁是积年老匪,凶悍狡诈!
咱们这点人手,强攻就是送死!
油要夺,仇要报,但不是现在!
等赵伯摸清虚实,等咱们…拿到更硬的家伙!”
他捏紧了拳头,指节发白。
工坊护卫队虽有血勇,
但缺乏训练和真正的军械,
硬撼马匪无异以卵击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