硫磺与硝石的暗流在工坊深处涌动,
如同蛰伏的毒蛇。
但黑石峪高墙之外,
数十万张饥饿的嘴,
却等不得任何阴谋发酵。
流民如潮,青崖镇这个小小的枢纽,已被彻底冲垮。
官府的粥棚如同笑话,
几口破锅煮着清汤寡水,
瞬间就被绝望的人潮淹没。
混乱与死亡,如同瘟疫般蔓延。
李烜站在黑石峪新筑的高墙上,
目光越过焦黑的战场,
投向青崖镇方向。
那里升起的,不再是工坊的烟火,
而是混乱的尘烟和隐隐的哭嚎。
他背上的烧伤还在隐隐作痛,
昨夜火墙的焦臭仿佛还粘在鼻腔里。
但此刻,他眼中看到的,是比匪患更汹涌的饥荒狂潮。
“石头,”
李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“带人,把青崖镇老工坊的前院清出来!
搭棚!架锅!开粥厂!”
陈石头一愣:
“东家,咱黑石峪这边刚稳住,粮食也紧…”
“不够就从库房调!
不够就找沈锦棠借!
利息让她开!”
李烜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。
“黑石峪的墙能挡匪,
挡不住几十万张嘴的绝望!
青崖镇工坊,就在流民眼皮底下!
那里若乱,黑石峪就是孤岛!唇亡齿寒!”
他目光转向苏清珞:
“清珞,青崖镇粥厂,由你总领!
医护组全数调过去!
老工坊库房里的草药,尽数启用!
以工代赈招来的妇孺,全归你调配!
粥要熬稠,病要救治!
能救一个,是一个!”
苏清珞深蓝的衣裙上还沾着草药的痕迹,
闻言没有丝毫犹豫,
清冷的眸子迎上李烜的目光,重重点头:
“清珞领命!定竭尽全力!”
“徐先生,”
李烜最后看向徐文昭。
“你随我去县衙。
带上十桶最好的‘磐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