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文昭那封字字泣血的《安民防流札》,
如同石沉大海,
消失在兖州府衙的深潭里。
县衙倒是象征性地在青崖镇外设了两个粥棚,
几口破锅煮着能照见人影的稀粥,
如同杯水车薪,
瞬间就被汹涌而来的流民冲垮!
官府的麻木与无能,
让绝望如同瘟疫般加速蔓延。
黑石峪新筑的高墙,
成了这片绝望汪洋中最显眼的孤岛。
加固!日夜不停地加固!
条石垒砌的基座已齐胸高,
孙老蔫带着仅存的匠人和部分身体尚可的流民壮工,
顶着深秋的寒风和时断时续的冷雨,
拼命地向上堆砌着巨大的青石条!
糯米灰浆混合着铁砂,
被粗大的木槌狠狠砸进石缝,
凝固后坚逾铁石!
墙头预留的射击孔如同猛兽的獠牙,
新削的尖木桩密密麻麻地斜插在墙顶外侧,寒光闪烁!
瞭望哨上,赵铁头带着几个眼神锐利的年轻匠人,
三班轮值,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工坊周围的山林和通往峪口的道路。
巡逻队挎着长矛、枣木棍,沿着新墙的内侧往复巡视,脚步沉重。
库房区更是被改造成了小型堡垒,
门窗都用粗木条加固,
只留狭窄的射击口。
陈石头亲自坐镇,
库门钥匙贴身藏着,每日进出物资,
他都要瞪着一双虎目,
亲自过秤、点数、记录!
那本《工坊存留总录》上,
粮食、药材、燃料的数字,
精确到斤两,如同军令!
一粒米,一根柴,都是命!
然而,工坊的“富足”终究瞒不过饥饿的眼睛。
“黑石峪!李记工坊有粮!
堆成山的粮!”
“他们熬粥了!
青崖镇老工坊天天熬!
稠得很!那香味…隔几里地都闻得见!”
“新工坊墙那么高!
里面肯定更多!都是白米白面!”
流言在饥饿的人群中如同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