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烜吼声震得梁上灰落。
“带着你的人,给老子挖坑!
裂解区,挖!深一丈,宽三丈!
底下给我铺三尺厚的河沙!
边上堆满沙袋!”
“赵铁头!”
李烜目光扫向铁匠组。
“所有熟铁料!集中!打铁箍!
打螺栓!打那个‘铁脑壳’!
图纸尺寸,一丝不能差!
还有那个泄压的‘嚎丧嘴’(泄压阀),给我用最好的料!”
“窑口的师傅!”
李烜看向几个满脸烟火色的老窑工。
“特制陶釜!尺寸在这!
用最高岭土!掺三成石英砂!
给老子和泥!阴干!
龙窑最旺的火位留出来!烧三天!
烧不透,老子把你们塞窑里当柴烧!”
一道道命令如同催命的鼓点。
挖坑的铁锹撞击岩石,
打铁的砧板响彻山谷,
和泥的匠人赤脚踩踏着粘稠的高岭土泥浆。
整个裂解区,弥漫着一股悲壮而狂热的气息
——他们不是在造炉,
是在造一座可能吞噬一切,
也可能带来无尽光明的…祭坛!
柳含烟成了最忙碌的人。
她像钉子一样钉在三个关键组。
陶窑边,她盯着匠人反复揉捏高岭土泥料,
剔除每一粒可能成为隐患的砂石。
“泥要揉到‘醒’,像揉面!
气泡挤干净!阴干要慢!盖草席!
一天翻三次身!
谁敢让太阳直晒裂了缝,我拧掉他脑袋!”
铁匠棚里,火星四溅。
她看着赵铁头将烧红的厚铁板放在巨大的铁砧上,
几个赤膊壮汉抡着几十斤的锻锤。
“铛!!!”
震耳欲聋的巨响!
铁板在重击下变形。
“赵师傅!这里!铆接孔!
位置偏了一丝!重打!”
柳含烟眼尖如针,指着图纸。
“柳工头!这…一丝半毫…”
赵铁头抹了把汗,有些为难。
“一丝也不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