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解炉的死闸落下,
锁住了焚城烈焰,
也锁住了工坊未来的无限可能。
但那碗惨白跃动的轻油,
如同沉睡的凶兽,
让李烜心头没有半分轻松,
只有更沉的紧迫与警醒。
裂解之火既成,
分馏的瓶颈便成了勒在工坊脖颈上的另一道绞索!
识海中,随着能量点突破阈值,
《万象油藏录》光华流转,
【改良分馏塔(铁木结构)】
的图谱彻底解锁,带着更精妙、
也更苛刻的细节,烙印在他脑海。
黑石峪深处,新划定的工坊核心区,喧嚣震天。
孙老蔫,那个沉默寡言却经验丰富的老泥瓦匠头,
正带着上百号精壮匠人和流民,
如同工蚁般忙碌。
依着陡峭的山势,
一道底宽顶窄、厚达五尺的巨石混夯土高墙正拔地而起!
墙基深挖,条石交错,
糯米灰浆混合着碎瓷片、铁蒺藜浇灌其中,
凝固后坚逾铁石!
预留的方形射击孔如同巨兽的獠牙,
森然指向峪口方向。
“墙!给老子往死里结实砌!”
孙老蔫的声音嘶哑,
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。
“石头缝里,一根草棍都别想塞进去!
顶上垛口,用青砖!
糯米灰浆掺铁砂!”
见识过匪患和裂解的凶险,
这老匠人比谁都清楚这道墙意味着什么
——是工坊的命!
墙内,巨大的地基坑已初具规模。
条石地基如同巨龙的脊骨,深深嵌入山岩。
这里将是未来裂解区、分馏区的核心。
而此刻,所有人的目光,
都聚焦在靠近溪流、
一片特意平整出的空地上。
那里堆满了新运来的材料:
粗大的原木、厚实的木板、
锻打好的粗铁条、成卷的薄铁皮
(这是用沈锦棠的渠道,花大价钱从府城军器局流出的边角料)、
还有一小桶珍贵的锡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