需要能撕开独家供货这条绞索的利刃!
就在此时,工坊侧门处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骚动。
守门的匠人似乎在低声询问什么。
李烜目光锐利,立刻望去。
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、打着补丁的靛蓝布褂的老妇人,
挎着一个同样半旧的蓝布包袱,
正低声与守门匠人说着什么。
那老妇人头发花白,
身形佝偂,面容枯槁,
眼神却异常沉静,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。
她递上了一张折叠的、边缘磨得发毛的纸片。
守门匠人似乎有些为难,抬头望向望棚。
李烜微微颔首。
匠人这才接过纸片,引着老妇人进了门,
却并未让她深入工坊,只带到门房旁的僻静处。
李烜和徐文昭对视一眼,
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异样。
这老妇,气质不像寻常村妇,
更不像商贾。
李烜快步下楼。
老妇人见李烜走来,浑浊的眼睛抬了抬,
并无寻常人见到东家的局促或讨好。
她只是微微欠身,声音沙哑而平静:
“敢问,可是李烜,李东家?”
“正是。老人家有何见教?”
李烜拱手,态度平和。
老妇人没说话,只是将那张折叠的纸片双手递了过来。
动作迟缓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。
李烜接过。
纸片是普通的毛边纸,入手粗糙。
展开,上面是几行极其工整、力透纸背的蝇头小楷,墨色乌黑沉凝:
“慈云庵敬启:
兹需:
上等‘明光烛’——伍佰支。
‘无影油’——叁拾斤。
品相务必上乘,烛需白净挺直,油需清亮无杂,燃之无烟无异味。
价金从优,现银交割。
货成之日,子时初刻,送抵镇西慈云庵后角门。
此事,止于庵门。
勿问。勿言。勿记。”
落款处,只有一个极其古拙、仿佛篆刻般的印记,
非字非画,透着一种久远的庄重与神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