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展开麻纸,上面是用工整小楷列出的条目,在灯火下清晰可见:
“一、分工:
原料组:陈石头为头。
专司鬼见愁油砂开采、运输,
各类油脂原料采买、粗筛、入库。
需力壮心细,吃苦耐劳。
设备组:柳含烟为头。
专司所有炼油、制蜡、分馏、冷凝等设备之制造、修缮、改进、保管。
需巧手慧心,通晓结构,严守尺寸。
生产组:孙老蔫暂代头。
专司原油酸洗、木炭吸附、分馏控温、蜡块熬制、水洗吸附、冷凝成型等核心工艺操作。
需严守流程,心无旁骛。
仓储销售组:暂由本人徐文昭兼管。
专司原料、半成品、成品之入库盘存、账目登记、出货调度、契约核对、钱款收讫。”
念到这里,徐文昭顿了顿,目光扫过人群。
陈石头挺起厚实的胸膛,
脸上是“俺也能当头”的兴奋与郑重。
柳含烟小脸绷紧,
深蓝布衣下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别着的小刻刀,眼神锐利如鹰。
老匠人孙老蔫佝偂着背,浑浊的老眼却亮了起来,带着被认可的激动。
“二、规章:”
徐文昭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金石之音:
“其一,防火!
油蜡之地,火星即灾!
工坊内严禁烟火!
各炉灶三步内清空杂物,
备沙土水桶!
设备组每日查验烟道、阀门!
违者,无论何人,罚半月薪!
酿祸者,送官究办!”
匠人们心头一凛,
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跳跃的灯火和滚烫的炉灶。
“其二,保密!
工坊内所有器物、流程、配方,皆属工坊秘辛!
任何人不得私带片纸、碎料、油蜡成品离坊!
不得与外人谈论工坊细节!
违者,视为背主,逐出工坊,永不录用!
情节重者…休怪国法无情!”
徐文昭的目光陡然锐利,
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每个人的脸。
最后一句,他刻意加重了语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