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!
比他脑子里那点现代会计的模糊概念更贴合这个时代的实际!
册子末尾,没有署名,只有一行小字:
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账清,则事明。”
李烜捏着这本突如其来的册子,指节微微发白。
谁?苏清珞?
不像,她精于药理,未必通晓账目。
沈锦棠?
那女人精于算计,倒有可能,
但这字迹清秀中带着一股子疏离的方正,
不像女子手笔…难道是…他脑海中闪过徐文昭那张清高又憋屈的脸。
这迂腐秀才?他会有这心思?还偷偷摸摸?
疑惑如同蛛网,缠绕心头。
但此刻,这册子无异于雪中送炭!
李烜压下翻腾的思绪,回到案前,就着烛光,立刻拿起秃笔,对照册子上的格式,在草纸上重新勾勒起工坊的账目框架。
心思沉入数字的排列组合,外界的风声似乎也小了些。
“汪!汪汪汪——!”
陡然!后院传来一阵凄厉疯狂的狗吠!
是陈石头养的那条名叫“铁头”的土狗!
叫声不是寻常的警告,而是带着被踩了尾巴般的尖利和搏命的凶狠!
紧接着!
“谁?!站住!”
柳含烟清冽又带着惊怒的娇叱声刺破寂静的夜空!
李烜瞳孔骤缩!脑中那点账目瞬间抛到九霄云外!
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豹子,猛地弹身而起!
动作快如闪电,带倒了身后的破凳子也浑然不觉!
右手抄起案头那根用来拨弄炉火的粗铁钎,
左手抓起燃烧的石蜡烛烛台,
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撞开草棚薄薄的木板门,朝着后院发出声响的方向狂扑过去!
后院!靠近堆放新烧制陶铁复合分馏器部件的角落!
清冷的月光下,只见柳含烟单薄的身影死死挡在一堆用油布遮盖的、尚未组装完成的陶管、铁箍和粗陶冷凝器前!
她手中紧握着一根平日用来搅拌油料的硬木长棍,棍头直指前方!
在她对面两三步远,一个瘦小的黑影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!
显然是被突然冲出的柳含烟惊到,摔了一跤!
那黑影一身夜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