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竹签匀速搅拌。
油与蜡在温热的陶碗中交融,形成均匀的乳白色液体。
“趁其温热未凝,调入药粉。”
她将药粉分次少量加入,竹签搅动如飞,动作行云流水,确保药粉均匀悬浮,不起颗粒。
渐渐地,淡黄色的膏体在碗中成型,温润细腻。
“关键在于温度与搅拌。”
苏清珞放下竹签。
“油温过高则药性挥发,过低则蜡油分离,搅拌不均则膏体粗糙。
此油纯净稳定,反更易操控。”
苏秉仁全程凝神细观,不发一言。
他看着女儿专注的侧脸,看着她指尖翻飞间精准的掌控,看着那碗中逐渐成型的、散发着温润光泽的药膏。
这过程,已非简单制药,更像是对某种新物性进行精微探索的“格物”。
他心中那堵名为“祖训”的高墙,
在铁一般的事实和女儿展现出的、远超自己想象的“奇巧”面前,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夜深,药室只剩父女二人。
苏秉仁拿起那盒新制的“润肌膏”,
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膏体,久久不语。
烛火跳跃,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
“此油…”
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缓慢。
“确有其特异之处。
其性滑利窍,质纯少浊,能携药力透入肌理腠理之间…清珞,你心思之奇巧,尤胜其效。”
他抬起眼,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:
“只是,此物终究非经方所载,源流未明。
用之,当慎之又慎。
非万不得已,不可轻入内服之剂。
外用…也需密切观其变化。
你…可能把握?”
“女儿能!”
苏清珞眼中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彩,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!
她强压着激动,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
“女儿定当慎之又慎!
只选药性相合、确需此物为引之方剂!
每用必详录病案,观其效,察其变!”
苏秉仁深深地看着女儿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。
那双沉静的杏眸里,除了医者的仁心,
更燃着一种对未知之物执着探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