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烜的解释在她听来,粗陋、模糊、甚至有些牵强,
尤其那“古书残页”的说法更是漏洞百出。
然而,他描述的那个过程
——加热、气腾、冷凝…
却隐隐与她记忆中某些模糊的制药手法(如蒸取花露)有着奇异的共鸣。
更重要的是,结果就在她手中。
这瓶油的清亮和极淡的气味,是骗不了人的。
她抬起眼,目光并未在李烜脸上过多停留,
反而落向他手臂那包扎好的伤口,
又似乎透过墙壁,看向药铺前堂那些终日被劣质灯油烟气熏燎的药柜。
“气有先后…轻重分离…”
苏清珞低声重复了一遍,像是咀嚼着这几个字。
片刻后,她看向李烜,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务实,
却抛出一个关键问题:
“公子此法,或有可取之处。
然,清珞观那日燃烧残留之气味,
虽较寻常灯油淡薄,却隐有刺鼻辛烈之感,
闻之令人头目微眩。
此气…恐非善类。”
她顿了顿,用更肯定的医家口吻道:
“家父曾言,某些深埋地底之‘石脂水’、‘硫磺油’燃烧后,
其烟蕴有‘毒疠之气’,久处其中,
轻则头晕目眩,喉痛咳嗽,重则损及脏腑。
公子此法所得清油,燃时亦有此异气,
想必源头油料不纯,含有此等‘恶物’。
若在密闭窄室用之,无异于慢毒攻心。”
李烜心头剧震!
硫化物!
这姑娘仅凭嗅觉残留和医理知识,
竟几乎点破了原油中硫分燃烧产生二氧化硫的关键危害!
这敏锐的洞察力,远超他的预料!
“苏姑娘所言极是!”
李烜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感到佩服,
也带着一丝后怕。
他之前只想着把油弄亮弄清,
减少烟气异味,对硫化物的危害虽有模糊概念,
但远不如苏清珞这般一针见血。
“那…那恶气,确实棘手…不知可有…祛除之法?”
他下意识地问道,带着几分希冀。
这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