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正是李烜昏迷时还死死攥在手里的东西。
“那日公子昏迷,犹自紧握此瓶。”
苏清珞包扎好最后一圈布条,
打好结,语气依旧平淡,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。
“瓶中油液清亮,异于常油。
气味…也极淡。
可是公子之前提及的‘精炼油’?”
来了!李烜心头一紧。
这姑娘果然注意到了那瓶油。
他喉咙滚动一下,斟酌着词句:
“正是…一点粗陋之物,不堪入苏姑娘法眼。”
“粗陋?”
苏清珞拿起那个小陶瓶,
拔开木塞,凑近鼻尖,并未如常人般嫌弃躲避,反而轻轻嗅了嗅。
她秀气的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随即松开。
“此油清透如水,几无杂味,燃之想必烟气亦少。
家父夜间查阅医案古卷,常苦于灯油烟气熏眼,烛泪污书。
此油若真如公子所言,倒算得上一件实用之物。只是…”
她顿了顿,清澈的目光再次投向李烜,
带着纯粹的、对未知事物的好奇:
“那日公子昏迷呓语,曾提及‘分馏’、‘猛火油’等词。
清珞孤陋,遍览家藏医书药典,亦未见此等炼油之法记载。
不知公子所言‘古书所载土法’,
究竟是何等奇术?
那‘分馏’二字,又是何意?
竟能将浑浊腥臭之物,提纯至此?”
小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。
窗外阳光透过糊着桑皮纸的格窗,
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,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。
李烜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略微加快的心跳声。
这姑娘的求知欲,精准得像一把手术刀,直指他最大的秘密核心。
李烜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,黏在粗布病号服上,冰凉一片。
苏清珞那双清澈见底、不带丝毫杂质的探究眼神,
比牛二的恶毒咒骂更让他心头发虚。
她问的不是油,是他安身立命、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根本!
那本悬浮在识海中的《万象油藏录》似乎也感应到危机,
书页无风自动,散发出微弱却急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