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没抢…油是干净的!他们…他们凭啥…”
“凭他牛扒皮有钱有势,凭咱们…没根基。”
李烜的声音嘶哑冰冷,像钝刀子刮过骨头。
他目光扫过院角堆着的几大坛新买来的劣质油
——那是陈石头昨天揣着赚来的钱,满怀希望买回来的原料。
如今,这些坛子沉默地杵在那里,
像一具具冰冷的棺材,装着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。
“那…那咱不炼了?”
陈石头的声音带着绝望。
“炼!”
李烜猛地抬头,眼中寒光爆射,斩钉截铁。
“不但要炼!还要炼更多!炼更好!”
他指着地上的油坛,声音带着一股狠戾。
“他泼脏水?咱们就用这油…烧穿他的狗皮!”
就在这时,破院那扇摇摇欲坠的柴门,被人不轻不重地敲响了。
笃…笃笃…
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和居高临下的试探。
院内的悲愤瞬间凝固。
张婶吓得忘了哭,惊恐地看向门口。
陈石头蹭地站起来,下意识挡在李烜前面,警惕地盯着那扇门。
“谁?”
李烜扬声问道,声音平稳,听不出情绪。
门外传来一个慢条斯理、带着点油滑腔调的声音:
“青崖镇税课司小吏,王三。奉差办事,开门。”
税课司?小吏?
李烜眼神骤然一缩!牛扒皮的刀子,第二把,来了!
而且来得更快,更“名正言顺”!
陈石头紧张地看向李烜。李烜微微颔首。
陈石头深吸一口气,走过去拉开了吱呀作响的柴门。
门外站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,
穿着半新不旧的皂隶号衣,
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条灰布带,
上面挂着个油腻腻的木头牌子。
一张刀条脸,颧骨高耸,眼珠子滴溜溜乱转,透着股精明和市侩。
正是镇上税课司专管市集零散税收的小吏王三,
出了名的雁过拔毛,人送外号“王三刀”。
王三背着手,一步三摇地踱进小院,
那双三角眼像探照灯似的,
毫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