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不能着凉。”
黎氏怔怔望着前面,韩永昌去的是姨娘院里,这都多少天了,一直没来她屋里,早上她借口病重让人请他过来,结果来了就跟她吵,连一句知冷知热的话都没有。
“姨妈快洗一洗烘烘脚,看看都弄湿了,”吴鸾扶着她往屋里走,“寒从脚下生,现在病着,可马虎不得。”
说是丈夫,连外甥女都不如。黎氏越想越觉得悲凉,余光瞥见慕雪盈还在边上跪着,一肚子委屈全成了怒火:“这下你得意了?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!”
抬脚要踢,慕雪盈吃了一惊,不等踢到便佯装受惊倒在地上,边上丫鬟婆子们见势不妙,一齐涌上来拦住,七嘴八舌劝着:“太太息怒,太太息怒。”
“我不活了,一个二个都欺负我,连儿媳妇都骑在我头上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!”黎氏到这时候也反应过来,骂儿媳是一回事,但亲自动手打?这样有失体统的事若是让韩老太太知道了,头一个就要收拾她。趁势往床上一倒,哭天喊地起来,“立刻叫老大回来,把这不孝的东西给我休了!”
丫鬟们知道是气头上的话,只管答应着却没人去叫,黎氏自己也知道行不通,一来闹大了韩老太太必要发作,二来韩湛从来都有主意,她这个亲娘也奈何不得。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可怜,先前半真半假闹着,此时悲从中来,捂着脸大哭起来。
慕雪盈低着头跪在边上,不由得想起这些天打听到的消息。
黎家是商贾,韩家是勋贵,原本两家绝没可能结亲,只因为当年韩家遭了事境况艰难,急需黎氏丰厚的嫁妆解困,这才做成了这桩不般配的婚事。
黎氏是家中嫡女,娇养得紧,嫁过来后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性子,韩永昌不喜欢,韩老太太也不满意,况且商贾出身,行事做派也融不进勋贵圈子,一来二去黎氏的脾气越发古怪,韩永昌受不了,索性纳了两房姨娘,一年到头也难得到黎氏房中几次。
地位不般配的夫妻,若是性情不合,彼此又都不肯容让,是不是只能这般结果?她和韩湛,如今也是天差地别的夫妻。
黎氏这一哭一闹伤了神,到了下午当真头疼欲裂,韩湛散衙回来时,诊脉的大夫刚走,黎氏躺在床上,额头上敷着热毛巾,太阳穴上贴着膏药,吴鸾坐在边上给她捶腿,床前一尺多远,跪着慕雪盈。
低眉垂首,腰背挺直,看见他时略略抬眼,随即低下去。
韩湛看见她平静柔和的面容,她没有哭,也没有向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