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铁令带来的消息,让沈清凰看清了棋盘的全貌。她如同最耐心的猎手,开始悄然布网。
表面上,凤仪宫依旧是被遗忘的角落。沈清凰“病体孱弱”,苏落“重伤未愈”,主仆二人深居简出,仿佛彻底退出了后宫争斗的舞台。
暗地里,通过周嬷嬷和那条隐秘的渠道,一道道指令被送出宫墙。“锦绣轩”的掌柜,实则是沈家暗线的接头人,开始不动声色地搜集灏妃母家走私西域禁药、以及沈贵妃兄长沈金锋在兵部贪墨军资的实证。同时,另一条线则暗中保护着北疆军粮的运输,并留意吏部侍郎林文渊的动向。
苏落的伤在沈清凰的精心照料下,渐渐结痂。只是那蜿蜒在光洁背脊上的粉嫩新肉,如同一道永恒的烙印,刻印着那日的凶险与决绝。
这日,苏落终于能勉强坐起,靠在软枕上,看沈清凰为她调配祛疤的膏药。娘娘低着头,专注地用玉杵研磨着药材,侧脸在午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。
“娘娘,”苏落轻声开口,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,“那日御花园之事,皇上……后来是如何处置的?”
沈清凰研磨的动作未停,语气平淡无波:“那个动手的小太监,当夜便在狱中‘畏罪自尽’了。灏妃,禁足一月,罚俸半年。”
如此轻描淡写!苏落倒吸一口凉气,心沉了下去。那可是谋害皇后的重罪!
“皇上他……就如此纵容?”她忍不住追问,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愤懑。
沈清凰终于抬起眼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冰冷的弧度:“纵容?或许吧。又或者,在他看来,本宫若真的就此‘病故’,于他、于沈贵妃,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。”
她放下玉杵,走到窗边,看着庭院里那几株依旧挺立的梧桐,声音飘忽:“落儿,你可知在这深宫,帝王的恩宠如同镜花水月,唯有权力与筹码,才是立身之本。他不动沈贵妃,是因为沈家在前朝的势力盘根错节,动之伤筋动骨;他轻罚灏妃,是因为灏妃母家掌控着江南漕运,国库需其支撑。而本宫……”她顿了顿,背影透着一丝孤寂,“一个‘病弱’失势、母家势力又被刻意打压的皇后,在他眼中,或许早已失去了平衡的价值。”
苏落听着这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分析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又酸又疼。她挣扎着下床,走到沈清凰身后,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,将脸贴在她微凉的后背上。
“娘娘还有落儿。”她的声音闷闷的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