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的话将人一番敲打:“老爹说得也在理,太平年间,哪里都是出路。不说当官做宰,为农为商日子也都过得,若是有门子手艺,经营得当更是好过,便是没手艺,靠着力气踏实肯干也养得活一家子。”
“俺们老百姓安居乐业,不稀得做那些犯律法的事,若是有那起子人一时生出贼心眼儿,也合该掂量掂量官府的刑罚。太平年间,犯法作乱的板子打得可比乱世年里重,刑罚严厉,轻则板子重则牢狱咧。”
老镖师心想这哥儿嘴巴还多伶俐,晓得的也不少。
正是微出神间,就见着人似乎劝服了自个儿,摘下了草帽,接着将大半张脸都一并包进去了的头巾也解了下来。
霎时间,一张好似黄连汁子混着土泥的脸便露了出来。
这肤子黄黑黄黑的也便罢了,偏生眼下两颧骨间生了好些麻点,嘴皮上还稳稳长着颗不大不小的痦子。
老镖师独只瞧了这么一眼,悄摸儿声的把脑袋给扭了过去,往驴屁股上重重甩了两鞭子。
甚么丑人,尽多作怪!
亏得将才他听声儿觉是个年轻哥儿,几番瞅看,想着能不能与自己那还没定亲的儿生一桩缘分来。
料是月公忙着,没搭这根线。
书瑞暗觑着老镖师,面孔绷得多紧,见人此般,心下不由生笑。
天下男子,多是肤浅之辈,一张不中看的皮相,足以是让女子哥儿少去不少麻烦。
他透了风,身子凉爽,拿着草帽与自己扇着风,反起了耍心。
这自来是男子爱戏耍女子哥儿,今朝也教他痛快一回。
书瑞往车子前挪动了些身子:“老爹你说俺的姻缘还在后头,俺瞅着老爹眼是眼,眉是眉,年轻时候也是个俊儿郎。老爹可就是甘县人士,家中几口人呐?”
老镖师一下便听出了这哥儿打着甚么个心思,面色铁青,憋着道了一句:“俺就一老光棍儿,没儿没女的。”
书瑞闻言,颇有些失望:“当真是可惜。”
到蓟州府时,已是三日后,那老镖师嫌书瑞生得丑,又还没得女子哥儿那般羞赧心,一路上倒是还算安稳。
书瑞安生至了府城,心头也是略略松下了口气来,寻了处客栈落脚,踏踏实实的歇了一晚。
往下的路,他预备着还是买上一头驴子自驾了车前去潮汐府。
这些年天下太平,老百姓日子见富足,牲口也喂养得多,牛马不似过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