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突然压下阴影, 明雪霁抬头,看见计延宗紧绷的脸。
他低着头,靠得很近, 让她不由自主往门外退着, 他紧追不舍,又伸手来拉她的衣领。
厌恶到了极点,强忍着不适闪开,退到门外,计延宗却不容她再退, 一把抓住带进门槛内:“你躲什么?”
“别这样,”明雪霁极力平静着神色, “外面有人,都看着呢。”
计延宗也看见了人, 几个伙计正爬在梯子上张挂庆祝开张的红绸,但这又怎样?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 他便是碰她, 最多说一声夫妻恩爱,还能怎么样。盯着她脖子上那红肿的一片,伸手又来拉她的领口:“这是什么?”
看见她颤颤的睫毛,她似乎有点怕, 越发让他疑心。计延宗脑中紧绷着, 分不清是怒还是怕, 刚碰到她衣领上竹青色的滚边,手背上突地一疼, 哎呀一声松了手。
明雪霁趁机逃开,隔着门槛极力维持着镇定:“怎么了?”
计延宗也不知道怎么了,觉得刚刚好像被什么打到了, 连骨头缝里都是疼,手背上也肿了一块,可光天化日的又没什么怪异,从哪里能出来什么东西打到他?牙缝里吸着凉气,手太疼没法再去捉她,盯住她脖子上那块可疑的红:“那是什么?”
那个位置明雪霁自己并不能看见,可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,心里砰砰乱跳,于紧张恐惧中,生出孤勇。明天就要开张了,她浑浑噩噩活了十九年,她终于有一件重要的事,拼了命也想做好的事,她决不能在这时候出任何差错。慢慢垂下眼皮,以最平静自然的神色,摸了下脖子:“你说什么?”
计延宗紧紧盯着她,她脸色平静得很,眼睛里也是干净的,那块红肿他看得清清楚楚,但她除非照镜子,否则是看不见的,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?可是。
心里咚咚乱跳着,为什么那块红,看起来有点像牙印。
他是听说过的,床帏之间,亲密到极点时,有的男人喜欢在女人身上留下痕迹。他在这些事情上偏于保守,从不曾做过,可廖延呢。他有没有这种癖好。
眯着眼睛盯着她,她手指挠着那块红,无辜而懵懂:“你是说这里吗?不知让什么叮了一口,痒了好一会儿了,怎么挠都不行。”
所以,是挠肿的?她那么老实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谎吧。他该放心的,可怎么都放不下心,追问着:“廖长史今天来过?”
明雪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廖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