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为了母亲,说了该说的话。
她不后悔。
“陛下,”一片寂静中钟吟秋开了口,“此事以后再慢慢商议吧,臣妾很想念国公夫人,想去给国公夫人上柱香。”
祁钰沉吟着,许久:“也好,朕陪你去。”
一行人沿着山道往上走,明雪霁腿还软得很,用尽全部勇气后的虚脱,手心里攥着凉凉的汗,边上计延宗灰败的脸:“你可真是坑死我了!”
坑死他了么。活该。明雪霁低着头没说话,心里忽地一动,抬头时,元贞正从前面回头,刀锋似的薄唇向她一扯,明亮的笑。
酒窝一闪而逝,没有嘲讽,没有审视,像风吹过松林,带着轻快的声响和清爽的气息,明雪霁不敢看,忙忙低了头。
计延宗只顾着紧张懊恼,并没有发现,人群最前面祁钰微微转头,看了一眼。
那天回来后计延宗生着气,一连许多天都不曾再往荔香苑来,明雪霁乐得清静,每天早出晚归,只在铺子里打点,掌柜伙计都选好了,也定了第一批货,选在九月初一开张。杨龄时常进宫,于是明雪霁从她口中得知,元贞始终留在圆山没有下来,元再思和顾家几次交涉并没有如愿,坟没有迁,但是事情已经在京中传开了,说什么的都有,还有许多言官纷纷上书祁钰,弹劾元贞忤逆不孝,有悖人伦,请祁钰严加惩处。
忤逆不孝,当初明睿也是这么骂她的。他们连说辞都是一样的,如果元贞听见了,是不是又要嘲讽地笑着,骂一声狗屁。
明雪霁独自在后堂检查着新到的茶叶,漫无目的地想着心事,吱呀一声门开了,轻快的脚步走近来,鼻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