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那处房子这两天就能收拾好,你也把东西收拾收拾,我们尽快搬走。”
为什么这么着急走?而元贞,也好像知道他为什么着急走,一场宫宴,好像所有的事都变了。明雪霁试探着:“为什么这么着急?”
计延宗看了眼青岚:“你不懂,别问了。”
天渐渐黑了,往常这个时候,她该复习杨龄白天里教过的东西,今天事情更多,她得把铺子里的事情再捋一捋,再理理明天该做的事,可计延宗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,甚至走去卧房,翻看着她放在床头的书。
都是杨龄给她的书,一些浅显易懂的文人笔记,多数字她都认得,如果不认得,杨龄第二天会给她讲解。从前计延宗教她认字的范文是女诫女训,或列女传之类,这种笔记她头一次看,许多只是随手记下日常所感,或者出游见闻,简短活泼,她也是头一次知道,除了冷冰冰的女诫女训,文字里还有这种趣味。
那些她日渐喜欢,觉得干净美好的东西,实在不想让计延宗碰。明雪霁忍着不适,低声道:“你该回去了,妹妹还等着呢。”
计延宗慢慢翻着。这些书三年前他都看过,那时候处于膏粱锦绣之中,放眼前程只觉得一片坦途,所以有闲心去看这些精致美好的东西。再也回不去的一段时日。合上书:“这些书太精巧,不适合妇人家看,以后不要看了。”
看得心都野了,满脑子都是这些没什么用处的意趣玩味,女人家只要老实贞洁就够了,明素心倒是很懂这些意趣风雅,到了关键时候却背信弃义,三年前狠狠坑了他。也只有她这种老实贞洁的,才让人放心。计延宗在床沿上坐下:“今晚我不走了。”
明雪霁顿了顿,下意识地向门外退了退,听见计延宗低声叫她:“簌簌,过来。”
油灯点着了,昏黄的一小片光,计延宗安静地坐着。
其实他并不喜欢油灯,光线太暗,还有一股子油蛤气,闻着让人恶心,然而油灯便宜又经烧,一斤灯油能烧很久,一根蜡烛一两天就烧完了,还贵得多。
从前他读书,都是用蜡烛,从三年前开始,连油灯都成了奢侈,很多时候不得不趁着天黑前最后的光亮,甚至砍了树枝烧着照明,烟熏火燎看不清书上的字,瞪得眼睛都是酸疼。
考中状元之后,以为朱紫指日可待,结果只是待在翰林院,领着微薄的俸禄,借住权贵的房子,手里的钱只够点气味恶心的油灯。前阵子明素心进门后倒是开始点蜡烛了,可奇怪的是,如今看见明雪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