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小异：“铁砂嵌入太深，部分主要神经干受损严重，局部肌肉组织也毁损较多。手术清创很及时，保住了手臂，但神经功能的恢复确实不容乐观。即使经过系统的康复治疗，左臂的功能，尤其是精细动作和力量，恐怕也很难恢复到从前了，会留下明显的功能障碍。”
一直紧张地等在旁边的林琳，听到这位从省城请来的权威专家也下了同样的论断，顿时感觉天都塌了，脸色瞬间惨白。
林琳心中其实是有点崇拜顾战的，如果他以后真的变成一个连胳膊都抬不利索、生活可能都需要人照顾的“残废”，那层耀眼的光环就彻底碎裂了。
她无法接受自己爱慕的对象，变成一个需要被怜悯的、不完整的男人。
这种幻灭感让她心里的那点好感，瞬间被现实的冰冷击得粉碎，甚至隐隐产生了一丝不愿承认的退缩。
反观周凤英，听到白教授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，毕竟她早就已经听说过类似的话了。
林博对白教授诚恳地说道：“白教授，顾营长是我的朋友，麻烦您，一定要尽力为他治疗，最大限度地保住他手臂的功能。”
白教授郑重地点点头：“林副厂长请放心，医者父母心，既然是你的朋友，于公于私，我一定会尽心竭力。”
林博把神情恍惚的妹妹拖出了病房，一直把她拉到走廊无人的角落，才松开手。
看着妹妹失魂落魄、眼神空洞的样子，他忍不住心疼地伸手，轻轻整理了一下她耳边有些凌乱的碎发，叹了口气：“看见顾战伤成这样，心里不好受吧？我早就说过不让你来，你非要来，现在看见他这样血肉模糊、昏迷不醒的样子，吓到了吧？”
他顿了顿，压低声音，直视着妹妹的眼睛问道：“你跟哥说实话，如果顾战以后真成一个残废了，左胳膊抬不起来，甚至连生活自理都困难，你还喜欢他吗？你不是说他那个未婚妻是首长闺女吗？心气肯定高。如果顾战残废了，他那个未婚妻肯定是不会和他继续在一起的，到时候他身边就没人了，你还愿意像以前那样，跟在他身边吗？”
林琳之前无数次幻想过顾战离开周凤英，回到她身边的情景。
可此时，听着哥哥直指核心的询问，想象着顾战可能永远带着伤残、需要人悉心照料的样子，她竟然犹豫了，嘴唇动了动，那句“我愿意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林博何等了解自己妹妹，看她这副迟疑不决的样子，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