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,
似如细密的蛛丝,一点点缠绕在嘉靖帝的心头。
他对道教的信仰毋庸置疑,对鹤岑的能力此刻也深信不疑,但这并不妨碍他天性中的多疑开始发酵。
他享受“神谕”带来的掌控感,却极度厌恶被人暗中摆布、当成棋子的感觉。
于是,一道无声的指令从西苑发出。
东厂的番子们,瞬间变身嗅到血腥味的鬣狗,立刻加大了活动的频率和范围。
他们的目光,开始更多地投向那些与鹤岑可能产生关联的人和事。
而近期风头最劲、升迁最快、且与鹤岑几乎同时出现在皇帝视野中的苏惟瑾,
自然首当其冲,被纳入重点“关照”名单。
翰林院里,苏惟瑾正埋首校勘一部前朝实录。
阳光透过高窗,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。
他神态平和,下笔稳健,仿佛外界的一切风波都与他无关。
然而,超频大脑却在高速运转,敏锐地捕捉着周遭环境的细微变化。
他注意到,最近翰林院外那条街上,
多了一个卖梨膏糖的担子,那汉子眼神过于灵活,总往院里瞟;
他还注意到,偶尔会有面生的内侍模样的人,
在翰林院廊下“路过”,停留的时间稍长了那么一瞬。
“呵,到底还是来了。”
苏惟瑾心中冷笑,笔下却不停,将一个错讹的字迹工整修正。
对于东厂的监视,他早有预料,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引其前来
——一个毫无破绽、完美无缺的臣子,反而更惹皇帝猜忌。
有些无伤大雅的“被监视”,恰好证明自己“坦荡”。
他的日常生活规律得近乎刻板:
卯时起床,辰时到翰林院点卯,处理公务或读书,申时下值回府,极少参与应酬,更不结交权贵。
至于产业?
“云裳阁”是沈香君明面上的生意,往来账目清晰,依法纳税;
“苏香”露和凝香烛虽是暴利,
但销售渠道单一(主要通过云裳阁),
且利润大部分用于购买那些看似无用的荒山滩涂,
账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结党营私、积蓄力量的迹象。
东厂的番子们盯了半月,回报给督公的报告千篇一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