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老四父子连滚带爬逃回锣鼓巷时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。
两人衣衫不整,脸上还带着伤,
如同两条丧家之犬,扑到陈氏书坊紧闭的门板上,哭爹喊娘地捶打着:
“伯康大哥!开门啊!救命啊!救救我们吧!”
那凄厉的嚎哭声,划破了清晨的宁静,
也惊醒了本就忧心忡忡、一夜未眠的陈伯康夫妇。
陈氏吓得脸色发白,隔着门缝看到外面那副惨状,又是气又是怕:
“他爹,这…这可怎么办?”
陈伯康眉头拧成了疙瘩,心中五味杂陈。
虽恼恨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,但见他们如此狼狈,终究存了一丝不忍。
他正要开口,却被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按住。
芸娘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后,
她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靛蓝色襦裙
,发髻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看不出喜怒,只有一种沉静的威仪。
“爹,娘,你们去后院歇着,这里交给我。”
芸娘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陈伯康看着女儿,恍惚间觉得她似乎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庇护的小丫头了。
他叹了口气,拉着犹自不安的陈氏,默默退回了后院。
芸娘示意秋月打开店门。
门一开,陈老四和陈大牛如同见到救星,连滚爬爬地扑了进来,抱住芸娘的腿就开始嚎啕:
“芸娘!侄女!救命啊!只有你能救我们了!”
“那赌坊的人要杀了我们!要二百两银子啊!不然就送官**!”
王氏也闻声从杂物房跑出来,看到丈夫和公公的惨状,也跟着哭天抢地。
芸娘任由他们哭嚎,身形纹丝不动,
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涕泪交加的丑态,
直到他们声音渐歇,才缓缓开口,声音清冷,胜如碎玉投盘:
“哭够了?”
三个字,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,让陈老四等人的哭嚎戛然而止,只剩下压抑的抽噎。
“四叔,大牛哥,”
芸娘目光落在他们身上,语气依旧平静,却字字清晰,敲打在人心上。
“你们在沐阳老家如何行事,我管不着,也懒得管。
但既然到了京城,到了我爹娘这里,就得守我的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