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止无可挑剔,但那源自门第与权势的居高临下,依旧若有似无地弥漫开来。
孙海棠,工部给事中之女。
她以“助兴”为名,笑吟吟提议行“花令”,需以梅为题,依次接续诗词,接不上者罚酒三杯。
此举意图明显,直指传闻中“不通文墨”的芸娘。
孙小姐言笑间,眼角眉梢带着掩不住的得意,
周围几位与她交好的小姐也纷纷附和,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芸娘,等着看她出丑。
王雪茹眉头一拧,便要发作。
赵文萱刚欲开口代为接令,芸娘却在桌下轻轻按了按她的手。
只见芸娘从容起身,执起酒杯,面向陆清晏及众人,柔声道:
“陆小姐,各位姐姐妹妹才思敏捷,妾身万分钦佩。
只是于诗词一道,妾身确实粗浅,若强行附庸风雅,恐污了诸位清听。
这罚酒,妾身便先饮为敬,权当抛砖引玉,也为这满园梅花添一份豪气。”
说罢,她姿态优雅,连饮三杯,面色依旧温婉从容,毫无窘迫之态。
她坦然承认不足,反其道而行之,以退为进,显得光风霁月。
那孙小姐一拳打在棉花上,面色悻悻,周围准备看笑话的人也略感无趣。
一直冷眼旁观的安平郡主轻笑一声,嗓音带着皇室特有的娇慵与刻薄:
“苏夫人倒是爽快人。
不过,光喝酒有何趣味?
听闻苏夫人擅制香露,能将那商贾铜臭之物,也做得风雅别致。
本郡主好奇的是,苏大人身为清流状元,是如何看待内眷操持此等‘贱业’的?
莫非……苏府的门庭,竟需主母抛头露面、经营商铺来维持了么?”
此言一出,满场皆静!
这话恶毒至极!不仅公然贬低芸娘出身,
将其引以为傲的制香手艺斥为“贱业”,
更是直指苏惟瑾治家无方、品行有亏,甚至影射其经济拮据!
这简直是泼向夫妻二人乃至整个苏府门楣的一盆脏水!
王雪茹气得脸色涨红,拳头紧握。
赵文萱面色冷凝如冰,周身寒气四溢。
沈香君亦蹙紧眉头,脑中飞速思考如何化解这涉及“士农工商”阶级根本的刁难。
芸娘的心脏猛地一缩,指尖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