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赐婚的殊荣,
如同在京城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,
涟漪扩散,赞誉纷至。
苏惟瑾那“贫贱不移、富贵不淫”的形象,
被茶馆说书人编成了段子,
被街头百姓交口称赞,
连带着他那“玉衡三宝”和即将开张的香露作坊,都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。
这风头,这声望,看得某些人心里如同被猫爪子挠过一般,又痒又痛。
礼部侍郎张璁,便是其中最坐立难安的一个。
他原本以为苏惟瑾拒婚陆家是自毁长城,愚蠢至极,还暗中窃喜。
可眼看着苏惟瑾非但没有因此失宠,
反而圣眷更隆,民间声望如日中天,
他那点嫉恨便如同野火遇风,越烧越旺。
不行,绝不能任由这小子如此得意下去!
他必须做点什么,把苏惟瑾从那道德高地上拉下来!
机会很快来了。
他那远房亲戚钱梦皋送来了沭阳的张承宗,对于苏惟瑾诋毁的文书证件。
张璁如同闻到腥味的苍蝇,
看着钱梦皋这条线递来了“**”。
几张薄薄的信纸,
上面罗列着苏惟瑾(彼时还是苏小九)的种种“劣迹”:
如何忘恩负义,张家供他吃穿,
他却不知感恩,反咬一口;
如何出身卑贱,军户之子,曾为书童,有辱斯文;
甚至隐晦地暗示其与张家少爷张诚之间有些“不清不楚”的旧怨,
暗示苏惟瑾人品有亏……
张璁捏着这几张纸,如获至宝,
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惟瑾身败名裂的场景。
他冷笑连连:
“苏惟瑾啊苏惟瑾,
任你巧舌如簧,
这出身卑贱、忘恩负义的污点,
看你还如何洗刷!
陛下再宠信你,
难道还能容忍一个品行有亏之人在翰林院清贵之地?”
他精心挑选了一个嘉靖帝看似心情不错的时机
——一次常朝之后,
众臣尚未完全散去,
他觑准空子,趋步上前,
躬身奏道:
“陛下,臣有本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