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惟瑾低眉顺眼地接过比自己还高的扫帚,
心中却澎湃如潮!
他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,
透过敞开的窗扇,贪婪地扫视着里间书架。
《四书章句集注》、《大学衍义》、《资治通鉴纲目》……
多是科举基础典籍。
角落里还有些医书、农书。
书籍蒙着薄尘,显然主人并不常临。
但对他而言,这无疑是座亟待挖掘的金矿!
他强压激动,
默默将书名、位置刻入超频大脑,
手下扫帚挥动,耳朵却竖得像猎犬,
捕捉着一切声响。
下午,阳光慵懒,院子里一片寂静。
突然,一阵拖拉的脚步声和抱怨声打破了宁静。
“烦死了!小翠还等着本少爷呢……
非逼我来这鬼地方……”
声音的主人肥头大耳,眼下乌青,
穿着绸缎却掩不住一身纨绔气,
正是张诚。
他被老仆和两个小厮半推半请地弄进了书房外间。
“少爷,老爷吩咐了,
您今儿个好歹得……
坐够半个时辰,
书……书得摸一下。”
老仆一脸苦相。
张诚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太师椅里,
抓起桌上那本唯一的蓝皮书狠狠一摔:
“摸个屁!这些字它认识我,我不认识它!”
但他终究惧怕严父,
磨蹭半天,还是极不情愿地拿起书,
翻开,装模作样地哼哼:
“人…人…之初,
性…性…本…善……
性…性相…相…”
卡在“相近”二字上,脸憋得通红。
旁边的小厮忍俊不禁,又赶紧低头。
窗外,正假装擦拭窗台的苏惟瑾,
心脏狂跳!《三字经》!
蒙学基石!机会来了!
当张诚再次卡壳,
恼羞成怒地准备摔书时,
苏惟瑾宛如是无意识地,
一边用力擦拭窗棂,
一边用极低却清晰、
恰好能传入室内的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