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像沭阳县衙门口那摊死水,
表面平静,底下却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涌动。
苏惟瑾依旧每天在书房院子洒扫,
依旧饿得前胸贴后背,
但怀里偶尔能揣上陈婶偷偷塞的干粮,
夜里还能就着偷藏的灯油,
在那粗糙的毛边纸上用秃头毛笔勾勾画画,
将超频大脑里储存的知识一点点倒腾出来加深印象。
他甚至开始尝试模仿记忆中那些毛笔字的间架结构,
虽然写出来依旧像螃蟹打架,
但至少比最初的蚯蚓爬顺眼了些。
他能感觉到,
书房里那几个负责笔墨的小厮看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。
少了些最初的鄙夷,多了点惊奇,
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。
毕竟,一个能一夜背下《三字经》的下人,
哪怕字写得再丑,也透着一股邪性。
这股邪性,自然也飘进了张家少爷张诚那不算灵光的脑袋里。
张诚这些天过得有点腻味。
新买的丫鬟玩过了,赌钱输多赢少,
被爹娘念叨得心烦。
某天下午,他又被硬塞进书房“陶冶情操”,
对着《论语》上“学而时习之”几个大字发愣,
脑子里想的却是怡红院小桃红的细腰。
就在这时,
他眼角瞥见窗外那个瘦削的身影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廊柱。
是那个叫苏小九的书童!
张诚混沌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(也可能是歪光),
想起前几天这小子背诵《三字经》的溜刷劲儿。
一个贱奴,认字比老子还快?
这他妈的不是打老子的脸吗?
一种混杂着嫉妒、
不爽和几分被冒犯的狐疑涌上张诚心头。
他撂下书,挺着肥硕的肚子蹬蹬蹬走到门口,
叉着腰,用他那公鸭嗓喊道:
“喂!那个扫地的!
对,就是你!给老子滚进来!”
苏惟瑾心里一凛,放下抹布,
低眉顺眼地小跑进去,垂手躬身:
“少爷,您有什么吩咐?”
心里快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