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钰瞧着她眼眶又红又肿像个小兔子一样的模样,就知道她这两日没少哭。
他轻叹了声,终是没忍住将人一把重新拉进怀里,“别挣扎,让我抱一会儿,最后一次。”
沈知懿闻言再没挣扎,任由他抱在怀中,比从前任何一次都乖巧。
谢长钰低头轻轻吻上她的眼皮,语气温柔:
“沈知懿,我永远在你身后。沈知懿,祝你此生快乐顺遂。”
沈知懿闻言眼眶一酸。
谢长钰轻轻吮去她眼角的泪,“别哭了,再哭我真的舍不得走了。”
沈知懿吸了吸鼻子,强压下心底的酸涩,点了点头,“你回去好好的,别再闯祸。”
“知道,我还要挣功名,回头给你撑腰呢。”
谢长钰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,潇洒转身,挥了挥手,语气却哽咽:
“走了,沈知懿。”
男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月洞门外的回廊下,沈知懿立在院中许久,忽然身上一暖。
沈知懿回头,沈钰楼替她系山披风的系带:
“我们打算去江州,走之前哥哥想问问你,咱们是直接出发去江州,还是先回京城?”
沈知懿敛眸,沉默良久,终是道:
“先回京城吧,我……”
她嗫嚅了一下,没说出来,她也不知道为何,方才自己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回京城,心底隐隐有答案,但她不愿深思。
沈钰楼深深看了她一眼,笑道:
“也好,我们先回京城,哥哥恰好也想带着婉婉和恒儿去祭奠一下父母和长兄。”
沈知懿听他这般说,心里那股拧巴的感觉一下松快了下来,微微勾唇,“好,听哥哥的。”
青州的街道经过战火的洗礼,凋敝而颓败。
囚车压过青石板路,发出辘辘的声音。
路边的沟渠里,有一枚破破烂烂的风筝被污水浸透,上面两种笔迹的题字,也早已看不清楚。
裴淮瑾定定地瞧着那风筝看了半天,忽然提了提唇角,也不知是无奈还是自嘲地笑了笑。
他的视线忽然回望,不远处的天边夕阳渐渐沉了下去,橙黄色的光被暗色逐渐取代。
那年上元灯节,他也是在这样的夕阳下一眼看到了穿着红色小袄,拿着糖葫芦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的小姑娘。
那小姑娘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