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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的令牌落地,监斩官的声音伴着风声响起:
“时辰到!行刑——”-
“不去看看么?”
沈钰楼瞧着自家妹妹。
打从上午天不亮的时候,她就一直坐在窗口的位置盯着外面,也不说话也不动,就那般怔怔坐着。
沈钰楼知晓今日是裴淮瑾行刑的日子。
到了临近午时的时候,他终是没忍住,进门悄声拍了拍妹妹的肩,问到。
沈知懿猛地回神,回头看过来的时候,眼眶红红的,眼底强忍着一汪泪。
沈钰楼的心一下就揪在了一起——虽然这次妹妹没有哭出来,但在他看来,她这幅模样,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让他心疼。
他倒宁可她哭出来。
沈钰楼张了张嘴,“知知,要不我们去……”
沈知懿摇了摇头,视线望向窗外那片晴朗湛蓝的天。
她的神情很专注,眼底无波无澜,良久,轻声道:
“哥哥,又是一年春日了。”
那些寒冷的、阴暗的、沉重的冬日终究过去了。
屋子里很静,除了窗外和煦的风声,就剩房间里滴漏的声音,一滴一滴,昭示着时辰一点一滴地流失。
突然,那滴漏“叮”的一声,沈知懿和沈钰楼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过去。
——午时了。
沈钰楼猛地攥紧手心,下意识朝午门的方向看过去。
然而就在此时,忽然从皇宫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重的钟声。
沈知懿猛地站起了身子,脸色苍白地攥紧前襟,呼吸都随着这一声声钟声而停滞了,每一声钟声都像是砸在了她的心上。
“镗镗镗……”
厚重悠长的钟声传遍整个京城,足足响了九下才停了下来。
钟声的余韵仿佛回荡在房间里。
沈知懿神色怔忡了好半天,才像是在水里憋了许久骤然破出水面一般,猛地呼出一口气,双腿一软,重新跌坐回了椅子上。
——九下,按照大燕的礼制,是皇帝殡天的钟声。
沈钰楼眉心越发紧皱,视线不由瞟向皇宫方向,这个时候皇帝殡天了?竟如此巧合?
按说,皇帝殡天,所有的婚丧嫁娶包括……行刑都要暂停。
他回头看向椅子上脸色惨白的沈知懿,犹豫了片刻,轻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