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的压抑,仿佛一夜之间因为兄长这一柄匕首而骤然迸发。
曾经在十五岁前,他也曾像他们一样被兄长疼爱过。
裴淮瑾眼尾发红,第一次不敢直视沈知懿,而是狼狈地错开了视线,几乎是逃一般走出了房间,只来得及的对苏安和楚鸿匆匆留下一句:
“我出去走走,你们不必跟着。”
沈知懿瞧着他踉跄的背影,蹙了蹙眉。
待裴淮瑾走后,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,直到牛大壮出声告辞,众人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。
沈知懿指了指门外,对谢长钰道:
“你不去看看他么?”
谢长钰跟着皱了眉,随后叹气,“随他吧,待会儿他就回来了。”
沈知懿兴许不知,但谢长钰却是知道从前有兄长在时候的裴淮瑾是个什么样子。
他同他一样意气风发,有时候也会冲动行事,闯了祸总有裴鹤枕替他担着。
而裴淮瑾对于裴鹤枕的崇拜,谢长钰也不是不知,裴淮瑾从前做梦都想成为他大哥那样的人。
如今想来,这九年裴淮瑾是怎么压抑着自己过来的?
思及此,谢长钰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一旁收拾药箱的沈知懿身上,突然想到,这么多年来裴淮瑾变得沉稳内敛,但似乎只有在面对沈知懿的时候,他才会有几分曾经的鲜活模样。
晚间的时候,裴淮瑾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了。
刚一进来,沈知懿就闻到他身上隐隐的酒味儿。
她蹙了蹙眉,“你……”
“如今战事当前,我没多喝——”
裴淮瑾扯了扯唇角,语气里有种莫名的厌世意味,“只是和兄长小酌了两杯而已。”
沈知懿瞧见他衣摆下方蹭上的泥土,知他定是找了个没人处去同裴鹤枕说话去了,便也没再说什么,只道:
“今日的伤员统计出来了,重伤十五人,轻伤四百五十六人。”
裴淮瑾颔首。
苏安小心翼翼问他,“爷,可要用膳?”
裴淮瑾仍旧只是颔首。
苏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,小心翼翼道:
“那属下下去准备。”
说罢等了片刻,见他没反应,才退了下去。
苏安一走,屋中就只剩下裴淮瑾、沈知懿和谢长钰三人,房间里静得有些令人窒息。
谢长钰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