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眼神,张廿领会,便往御座膝行几步:“陛下,诈假官已是重罪,温氏若巧言令色,狡脱刑律,臣便无颜再见陛下,恳请陛下,罢臣官职!”
“张廿。”
嘉承帝往前微微倾身,声音不大不小:“你这是要挟朕啊。”
张廿瞳仁一颤,恍觉有何处出了错,却琢磨不出其中的深意,但额角却适时落下一滴汗来。
“臣万死。”
“让她说。”
嘉承帝道。
“朕没那么容易被蒙蔽。”
一道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,温月惭定了定神,开了口。
“臣想看一眼红本,无非是因为典文阁起火一事太为蹊跷。”
她抬高声音:“陛下先前开口授臣钦差之职,审理春闱一案,北镇抚同知蒋文宪协理;蒋文宪前去猎场,不为别的,不过是探明了蓝笃屾遗书中的玄机。”
“巧了,他前脚去猎场寻证据,后脚典文阁就着了火,把东西都烧得面目全非。陛下,蒋文宪行走御前十余年,是公务熟手,将律法铭心。”
“失陷宫殿?”
温月惭嗤笑一声,目光幽幽,似有似无地从张炳身上扫过。
“这祸事从谁起,猎场之内众目睽睽不是没人瞧见;但这是在殿上,拿不出铁证,我不胡乱攀咬,只是真相究竟如何,总有人心里清楚。”
张炳眯了眯眼。
张廿出声:“你说蒋文宪是为查案寻证而去,可谁人不知他是空手而归?若真有证据,你又何须冒险去探刑部?温月惭,你今日这么说了,若是拿不出东西,可是欺君。”
温月惭笑而不语,张廿正要再奏,膝下就传来一阵震颤。一位内宦捧着木匣从殿外进来,小步移到了温月惭身侧。
温月惭瞥了张廿一眼
“张大人,消息不通,还是少说话,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”
嘉承帝撑着头的手动了动,张炳心领神会,走下去将那匣子取过来,递到嘉承帝面前。
木匣启开,内宦应声退了下去。温月惭的声音和纸页翻折的声响一起响起。
“这便是蒋文宪从猎场带回来的东西,乃是蓝笃屾作为去年春闱知贡举同知时冒死所藏——”
纸张彻底铺开,温月惭的话像是镇纸落下时的那一声巨响。
“加盖了礼部关防的,春闱草榜。”
张炳压下镇纸的手一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