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下看去——狭窄的缝隙中,依稀可以看见,最底层那跃动不停的光亮。
脑中嗡鸣了一瞬,蒋文宪顾不得许多,暗骂一声,立即转身顺着梯子往下奔去;越往下走,那使人焦躁不已的灼热就越强烈,他逐渐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,抬袖遮挡,才发现底层早已是一片火光。
他本能地要推门冲出去,叫人来帮忙;他的手附上朱门,往内一拉,木门发出吱呀一声,里面升起的浓烟就顺着门缝溜了出去。
外面的月光照进他眼里,像是兜头浇了他一盆凉水;蒋文宪清醒了几分,只觉得什么东西在他耳边炸开了,动作立马转了意思,将门重新掩实。
他后退几步,靴子砸在地上,声响在阁内回荡,沉闷如钟。
这里有人吗?
他抬起头,环顾了一圈。
这不是意外走水。
有人故意放了这把火,却没有将门锁上或是堵上,说明没有要他命的意思。
难道是想销毁什么?
身侧的书橱被烧断了一截,轰然倒塌。
蒋文宪侧身避开。
不会,不是,此举无非是因小失大;在典文阁内找东西难如登天,就算真有什么,也未必真的会被找出来,反倒是这一把火,若是追查下去,更多的东西都会被引出来。
那会是为了什么?
“走水了!”
外面响起内监的呼喊声,蒋文宪眉心一跳,往大门的方向看去。
“快!快打水来!方才有位缇帅进去了,人还在里面!”
脚边的火焰骤然升腾,燎着了他的袍角。
蒋文宪低头看着从他身上落下去的灰烬,手在绣春刀柄上按了按,将其拔出,倏尔斩向脚下的木板——
这把火是冲他来的,却没打算让他死。
若是他不死,谁能证明,这把火不是他放的?
蒋文宪蹲下身,捡起一片木刺。
门外逐渐混乱了起来,他眼底闪过一丝狠绝,猛地将木刺捅向自己的腹部。
皮肉瞬间被撕开的剧痛霎时蔓延至四肢百骸,他皱了皱眉,额头上落下一滴汗珠。
他控制不住,深深吸了一口气,被呛得直咳嗽;木刺被他拔出来,丢进火中。
蒋文宪眼前一阵模糊,只凭着外头的惊呼和水火相触时发出的刺啦声吊着意志。
吵。
和他去蓝家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