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,蓝澄柠眸光一动,带着希冀往朱墙后的天边看去。
“哥哥。”
她的语气中带着点雀跃,仿佛男人就在她眼前,正坐在院子里,为她磨着皮影人儿的竹架。
漆黑的天色倏尔就到了正午,太阳又慢慢倾斜下去,把她小小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哥哥!”
她费劲儿地推开家门,一眼就看到了庭院中的蓝笃屾,他下了值,穿着淡青色的便服,听到她唤,就站起来,走过来,蹲在她面前,笑意温柔。
“阿柠今天去哪玩了?”
“不好玩,街上全是人,我什么都看不到,还把娘给我装的糕饼撞碎掉了,我还没来得及捡,就被蚂蚁搬走了。”
年幼的蓝澄柠滔滔不绝,讲着蚂蚁怎么聚上来,怎么把碎糕饼搬起来,蓝笃屾就笑着看着她,眼眸被夕阳映得明亮。
她讲累了,就顿了顿:“爹和哥哥都要做官,那做官好玩吗?”
“做官可不能只顾好玩。”
蓝笃屾抱起她,让她在高高的枫树上坐下。
“为官者,是天下人的喉舌。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!”
她抓着蓝笃屾的手指叫起来:“爹爹教过我,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!”
坐在床边的蓝夫人闻言,抬起头来看她,蓝笃屾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;蓝澄柠见这架势,有些疑惑。
“我背得不对吗?爹就是这样教我念的。”
“阿柠没有念错。”
蓝笃屾道:“只不过,哥哥不是能一呼百应的首辅,不敢断言天下后世的太平基业。”
“松木千年终是朽,瑾花一日终为荣;无论如何,我坐在这个位置上,就要一日不愧对本心。”
蓝澄柠听不明白:“哥哥的本心是什么?”
蓝笃屾的面目逐渐开始有些模糊:“心将流水同清净,身与浮云无是非。”
“身与浮云无是非……”
男人素白的衣带化作她眼前狂舞的首绖。
蓝澄柠扯了扯嘴角。
在污糟之中求清净,在是非之中避是非,根本就是镜花水月。
年幼时的她也是这么说的。
她听完蓝笃屾的话,幼稚的心头莫名升起一段惆怅,于是故作老成地叹气:“那要是人人都干净,地面上的灰尘,墙缝中的污泥,又该搁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