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天听。”
“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。”
温月惭收回目光:“钦差此刻在图州城中,多少双眼睛都盯了过来,此人在城门口呼号,往来行人都看得清楚……父亲,你还不明白吗,瞒不住的。”
“你说陶翀背后有贵人依傍,可是他又为何要坑杀意图状告的百姓?”
温朝山皱眉:“自然是为了应付钦差。”
“没错,而钦差是替天子巡狩。有天子,才有皇子公卿,父亲别弄错了。”
城墙历经百年,依旧坚实而厚重,此刻温朝山被夹在它与温月惭之间,竟觉得有几分呼气不顺。
“你这是大逆之言。”
温月惭略微拔高声音:“国有蠹虫却瞒而不报,才是为不忠。”
她伸手指向城门:“云雾迷蒙,父亲看不清路,我来引。”
“曲苧之案注定事发,背后执子之人身份如何却扑朔迷离。父亲今日杀了陈穹嘉,便是还未摸清京都就将自己搅进漩涡。”
“神仙斗法,平民遭殃。若想平安,要做的,恰恰是按部就班,循规蹈矩。父亲想要讨好贵人,可有一日火真的烧过来,你只是替死鬼而已,高官,皇子,还是张大人,没有人会保你。”
她软下声音:“此案经父亲之手上报,只要父亲把态度把控得微妙,对于初入京都的温家而言,未尝不是立足之处。”
“怕是晚了。”温朝山呼出一口气:“我既已来此,这局面若是不了了之,实在无法交代。”
温月惭愣了愣。
确实如此。
她只想着救下陈穹嘉一命,可温家该如何在这激流中稳住身形,在此刻看来仍是死局。
“此事最好由太子牵头。”她嘴快说道。
“若真如此倒也皆大欢喜,可太子只是随行,牵扯进来难免受陛下猜忌,他怎会愿意?”
“打搅温大人,草民应太子殿下令,来要个人。”
温朝山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,身后就传来一道沉静的声音。
温月惭应声扭头,卫陵就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。
她轻笑一声:“及时雨啊。”
卫陵见温朝山看向他,便不急不徐地从怀里将手令拿出:“此案事关重大,殿下已经向京都呈报,相关证人暂且带回行辕。”
温朝山俯身行礼,挥手叫守备撤了刀,又唤人去牵车马。
卫陵的目光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