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。
几日前进港图州的巡按御史,就是温朝山的变数。
不觉已经走到院门前,温月惭眸色一冷,推门走了进去。
院中还挂着白幡,此刻也来不及收拾。温月惭走到李氏牌位前,跪下叩了一叩,便起身进了屋。
虽说李苷娘这么些年也试着做了些小本的营生,但邻里介意她的身子,少有人买她的账。她们母女二人,多半是靠温朝山当年留下的银钱过活,日子并不宽裕;因而温月惭在柜子里翻了半天,也没找出什么很体面的衣物。
最终,她匆匆换上件干净的棉布裙就出了门,往举灵湖的方向去了。
巡按御史代天子巡狩已成惯例,今年却有所不同。
今年巡狩,太子随行。
先皇后遇刺身亡,皇帝哀痛,立定嫡子为储君。太子顾重晋是文华殿先生们教出的学生,痛恨阉党的奴颜婢膝;而顾兰安不同,他是璘贵妃的儿子,是内宦看着长大的孩子;司礼监如若想一直手握大权,扶持顾兰安就是最好的选择。
因此,温朝山经由司礼监拔擢,入京后就直入顾兰安一党。
此事看似隐秘,但于太子而言,就是一览众山小,有什么看不清?此次太子随行巡狩,温朝山若有半点错处被拿住,别的不敢多说,往后仕途自是无望。
而她,温月惭,温朝山的外室之女,就足够御史参他一个私德有亏;往大了说,还能扯出弃养不孝。
上辈子,温朝山就为这事要杀她。
长街上人头攒动,好不热闹,温月惭却觉得遍体生寒。
因为原身当年就是因此身死,故而上辈子的今天,碧玉簪给了她警示,让她有机会藏身,躲过一劫。
但这辈子,她不躲了。
温月惭抬头,穿过人群,看见举灵湖的大好风光。
管他为什么,她只知道温家要杀她,她就要把温家刺向她的刃,变成时时刻刻悬在温朝山头顶上的铡刀。
她在路边随手买了一包茯苓糕,在廊下坐下。
她要把温朝山的“私德有亏”送到某个人手里,变成一篇随时可做的文章。
这个人选谁,她方才是好好想过的。
不能是太子。
此事叫他知道,温朝山升迁无望,她还怎么借温家重回京都?
思来想去,她选定了一个在她自己意料之外的人。
卫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