询地问:“那我接着说?”
秦于理点点头。
葛希倩这次说话的速度就慢了一些,也说得更细致了。她说:“那次看完事后,七姑只象征性收了我一点儿钱,她说她帮不上什么忙,没脸拿我的钱,我知道,她其实是看我们母女可怜,故意让我留着钱照顾自己和妈妈。那天从七姑家回来后天色已经晚了,我找了家附近的地下室小旅店住,想着明天再看看我妈的情况,结果第二天她果然变好了,那半年来,她第一次认出我,也认得了她自己,虽然除了这点认知以外,她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记得了,她甚至连我爸爸都忘了,言行举止就像一个小孩子。即便这样,我也觉得真是太好了,我那时想,就算我妈以后都是一个小孩子,那我就把她当个小孩子养!我以为我的生活从此又有了希望,结果,那样的好日子只维持了一年半……”
葛希倩苦笑摇头:“眼看着我高职就要毕业了,有天邻居匆匆跑到学校找我,说我妈爬上了楼房天台,扬言不把我爸找出来,她就要跳楼,她竟然提前发作了!想也知道,都这么多年过去了,谁能有办法把我爸找出来,我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她张开双手,从顶楼跳下来,那个瞬间,我觉得她像一只自由的鸟。但那只鸟被射落了,因为消防铺了救生垫,她最后只有轻微脑震荡和一些擦伤,没有生命危险,但当天晚上,居委会的人就来找我,苦苦劝我把我妈送进精神病院,他们怕引起社区恐慌。因此我不得不做出决定,是继续咬牙忍一段时间,熬到职高毕业,还是立刻动身,离开白城,我选了后者。”
葛希倩说到这里,不由微微出神,似乎是回忆起了那个许多年前的重大夜晚,还没成年的自己曾经做出了多么大的选择。人往往在经历苦难的时候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和内耗,然而那份痛苦并不会消失,反而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,在心中越沉越深,变成“湖底”永恒的垃圾,直至事后有余裕回看,才会沉渣泛起,泛滥成灾。
葛希倩说:“都是命吧。这些年我们母女已经给邻居们添了很多麻烦了,姥姥姥爷年纪也大了,身体不好,于是,我第二天就去办了辍学手续,带我妈离开了白城。我们先去了吉城,也去过蒙区,跟着一路向南,陆续走过很多地方。果然就像七姑说的那样,离开白城以后她就会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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