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侍卫?思忖着点头:“那么,可以。”
“多谢郎君。”王十六紧紧盯着他,方才那令人贪恋的目光消失了,眼前的人,又成了淡漠疏离的裴恕。但,只要每天都能看那么一小会儿,加起来是不是也足够多了?至少,能撑到她去找薛临的时候吧,“郎君,那些乡邻还是葬在山……”
“义母的灵柩呢,”王崇义催马跟了过来,“怎么不见?”
裴恕看见王十六转过头,她眼中那种古怪执拗的神色不见了,变成嘲讽挑衅的笑:“我母亲是你杀的,她的灵柩在哪里,阿兄难道不应该最清楚?”
烟墨似的暮色里,不远处几骑微微骚动,是王崇义的副将,听见这话互相交换着眼色,惊疑不定。王崇义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怒:“王十六,我一让再让,休要不知好歹!”
裴恕退开一步,在一触即发的紧张中不动声色窥探。这是关于郑嘉之死,第三种说法了。以王十六睚眦必报的性子,这话先前必定也曾向王焕说过,而王焕,既然要用郑嘉之死换取最大的谈判利益,自然不能承认这个说法,但王焕心里,难道真的不曾怀疑?离间之术,从来就是如此用法,今日这些副将,大约从此以后,对王崇义也种下了猜忌疏远的种子。
“阿兄冲我发什么火?”王十六还在笑,“这件事阿耶已经知道了,阿耶对我母亲情深义重,阿兄还是好好想想,该怎么保住你这条命吧!”
嚓,王崇义沉着脸抽刀出鞘,王十六的侍卫立刻拔刀上前,将她牢牢护在中间,裴恕不动声色,再退一步。
假如方才那番话是为了离间魏博诸将与王崇义,那么这番话,则是要王崇义对王焕生出疑虑戒备,从此再不能父子同心。她看似任性莽撞,实则心机颇深,手段狠辣,能瞅准弱点操纵王焕,又能在短短三个月里培养出自己的心腹,对抗王崇义,这样的人物,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却也有底气对他说,我要你。
耳边轻嗤一声,王崇义收刀还鞘:“义母乃是铭州刺史黄靖所害,这事义父早就昭告天下,怎么,你连义父的话,都敢篡改了?”
他已经反应过来,拿王焕来压她了。王十六笑了下,没再争辩:“是么?只要阿兄能跟阿耶交代,我也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抬眼一望,裴恕站在不远处看着山影,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,但她知道,他肯定都听见了,方才那番话有一半是说给他听的,他是聪明人,自然能掂量出与她合作的好处。快步上前,轻声道:“郎君,我须得去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