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光顺着窗帘缝隙渗进病房，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银斑。穆莲笙把脸埋进沈墨安颈窝，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，却又莫名心安。“那天在急救室，我好像掉进了黑色的深海。”她的声音闷闷的，“冷得浑身发麻，可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喊我。”
??沈墨安收紧手臂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穆莲笙后颈的绷带。她当然知道那个声音是什么——是自己攥着病危通知书时，咬破嘴唇发狠的呢喃；是守在监护仪前，对着心电图无声的祈祷；是在凌晨三点的走廊，给心理咨询师发去的长长消息：“求你告诉我，怎么才能留住她。”
??晨光初现时，沈墨安被手机震动惊醒。班级群里跳出新消息，同学们偷拍了生物角那盆圆滚滚的多肉，配文“莲笙快回来救命，这货要占领地球了”。她轻笑一声，把手机屏幕转向还在熟睡的人，晨光落在穆莲笙睫毛上，映出细小的金芒。
??出院前的最后一次心理辅导，咨询师递给穆莲笙一个玻璃瓶：“把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，都写下来装进去吧。”当晚，沈墨安看着穆莲笙伏在桌前，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玻璃瓶渐渐被字条填满——有“今天的阳光很像你笑起来的样子”，也有“爸爸又来医院闹事了，但保安把他拦住了”。
??重返校园那天，教室后门突然炸开彩带。同学们举着“欢迎回家”的手幅，讲台上堆满零食和漫画书。穆莲笙站在门口发怔，直到沈墨安从背后轻轻推她一把：“愣着干嘛，你的多肉都想你想瘦了。”哄笑中，她被簇拥着坐下，课桌肚里藏着的，是沈墨安整理了半个月的课堂笔记，边角画满可爱的小熊。
??深夜的天台，两人并排坐着晃荡双腿。穆莲笙忽然指向夜空：“墨安，你看那颗星星，像不像快融化的奶糖？”沈墨安侧头，看见她眼中倒映的星光比任何时候都明亮。风掠过耳畔，带着远处夜市的喧闹，而她们十指相扣的手心里，正流淌着比永恒更温暖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