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沈墨安被身旁压抑的抽气声惊醒。月光下，穆莲笙蜷缩成小小的一团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。
“莲笙？”沈墨安慌乱地打开床头灯，却被眼前的景象刺痛了眼——穆莲笙手臂上交错着新鲜的抓痕，旧疤痕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苍白的光。她突然想起今天午休时，穆莲笙一直穿着长袖校服，说自己“有点冷”。
穆莲笙像受惊的小鹿般瑟缩着后退，却被沈墨安一把拽进怀里。温热的眼泪渗进睡衣，混着颤抖的呜咽：“对不起……我就是控制不住……”她哽咽着，声音破碎得不成句，“今天放学回家，我爸又喝醉了……他砸了所有的碗，说我是累赘……”
沈墨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想起白天在校门口，穆莲笙爸爸摇摇晃晃地出现，身上浓烈的酒气连隔着老远都能闻到。当时穆莲笙脸色煞白，却强装镇定说“只是顺路经过”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沈墨安的声音发颤，指尖抚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，“你答应过我，会好好照顾自己的。”
“我没用……”穆莲笙哭得浑身发抖，“我连自己都救不了……”
沈墨安紧紧抱住她，眼泪滴在穆莲笙发顶：“别这么说，你不是一个人。”她突然想起昨天收拾书包时，瞥见穆莲笙的笔记本里夹着医院诊断书，中度抑郁的字样刺得她眼眶发酸。原来那些深夜的失眠，那些突然的沉默，早就在无声地呼救。
窗外，月光依旧温柔，却照不亮穆莲笙心底的深渊。沈墨安暗暗发誓，要用自己全部的光，去温暖这个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。哪怕前路漫长，哪怕伤痕难愈，她都不会松开牵着穆莲笙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