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浑身冷汗地醒了,梦的最后是刀刃刺入心脏,疼痛却还抵不过汹涌的悲意。
现在梦醒了,还觉得胸口酸涩,眼眶压抑。
呼吸着熟悉的梨花香,心情平缓下来,这时我才惊觉有人立在床前。余光只看见一个身穿玄衣的身影,不是殊渊,他惯常穿白衣。
不知这人看了多久,我这一身落魄都被他见了。也没什么丢脸的,我被捆得动也不能动,面子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。
殊渊不可能让人进来,只能是这人不请自来,他能进得来,境界定不输殊渊。脑中浮现出一个人,是他么?想到他和殊渊有过交易,还知道我和殊渊之间的事,莫非……
我思及,开口道:“这位仙长,站着看了这么久,所为何事?”
一片衣角从我视线划过,他站在了我的面前,我只要一抬头便可以看见他的脸。但比我更快的是他的扇子,墨黑的扇面,白玉似的扇骨,他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。
我抬眼看他,他不复先前的肆意,平静的面容好似一块不会化的冰,黑寂寂的眼,没有任何情绪。
怎么一个两个都有两副面孔?莫不是又一个疯子?
“我名墨谪。”
“那墨谪师兄,来此做甚?”
“自然是来看你,你的确不一样,和所有人都不一样,难怪殊渊会钟情于你。”
他有些露骨的眼光扫过我脸庞,我只觉得被凶兽盯上了,我像是一块被他审视好不好吃的肉,我艰难地开口:“师兄觉得我哪里不一样?”
他不语,提着我的衣领将我拎起,放在床边,我挪到床柱边上,费力的蹭着床柱坐起来。靠着床柱喘了一大口气,我转头向墨谪道了声谢。
墨谪轻微地笑了笑,用扇子将我额前的落发拨到耳后,这才道:
“我看不透你,你好像……”
他凑近,伸出一根手指,向着我左眼而来,我反射性的闭眼。手指按在了我眼皮上,缓缓用力我即刻感觉左眼一阵剧痛。
我“啊”了一声,赶紧出声阻止他:“墨谪师兄,你再按,我的眼睛就要爆了。”
话说完,我眼睛一阵轻松,我松了口气,眼睛保住了。
果然都是疯子!
“唰”地一声,墨谪展开扇子,遮住半张脸,露出的眼珠黑森森地看着我,他道:“你好像什么都不怕。”
什么都不怕?可我连殊渊的眼泪都怕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