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和三年春分,钦天监奏报紫微星暗淡,帝后失和,天象示警。
沈皇后跪在乾元殿冰冷的金砖上,十二幅凤袍尾裾如血般铺展。殿外春雷滚滚,却压不住皇帝摔碎茶盏的脆响。
"朕最后问一次,"李承稷的声音从龙案后传来,每个字都淬着寒冰,"这药是不是你下的?"
沈皇后缓缓抬头,九凤金步摇纹丝不动。她看着这个曾经与她携手登临九重的男人,如今眼中只剩猜忌。
"陛下心中已有答案,何必再问。"她的指甲掐进掌心,面上却浮起一抹淡笑,"臣妾若真想害柳贵妃腹中龙种,会蠢到用自己宫里的药炉煎药?"
"放肆!"皇帝一掌拍在案上,震得奏折哗啦作响,"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!太医院验得清清楚楚,那碗安胎药里的红花足以让孕妇血崩而亡!"
沈皇后望向殿角瑟瑟发抖的宫人们,最后目光落在柳贵妃贴身婢女身上。那小宫女手里捧着的,正是她宫中独有的青玉药碗。
"陛下,"她忽然轻笑出声,"您可还记得三年前的中秋夜?臣妾说这青玉碗最衬陛下赏的雪顶含翠,您当场命人将它赐为臣妾专用..."
"沈清鸾!"皇帝猛地站起,明黄龙袍翻涌如怒涛,"你是在指责朕栽赃于你?!"
沈皇后不答,只是端正地行了一个大礼,额头触地:"臣妾请陛下明查。若认定臣妾有罪,臣妾甘愿领罚。"
殿内死寂,只闻更漏滴答。
皇帝盯着她挺直的脊背,眼中怒火渐消,取而代之的是更复杂的情绪。最终,他疲惫地挥手:"皇后失德,即日起禁足凤仪宫,无诏不得出。六宫事务...暂由柳贵妃代管。"
沈皇后浑身一颤。这是要夺她宫权。
"臣妾...领旨。"她以最标准的姿势叩首,起身时凤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闪过一道冷光。
雨幕如织。沈皇后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,身后跟着一队沉默的侍卫。经过太液池时,她看见柳贵妃站在九曲桥上,杏色裙裾被风吹得翩跹如蝶。
"姐姐这是何苦呢?"柳贵妃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,"陛下如今最疼的可是我肚子里这个。"
沈皇后驻足,雨水顺着她的眉骨滑落:"柳如絮,你以为靠一个孩子就能坐稳这后宫?"
"总比姐姐膝下空空来得强。"柳贵妃抚着尚未显怀的腹部,笑得甜美,"对了,听说沈老将军在西北又吃了败仗?真是祸不单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