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一会儿,沈奉君终于主动开口了:“其实我也不喜欢宴会。”
宫无岁耳朵一动。
沈奉君出身高贵,但父母早亡,名门大派的时有盛会,他小小年纪就学会挺直腰背坐在桌前,偶尔回应一两句,但大多时候都沉默寡言。
“我也不喜欢,”宫无岁翻了个身,和沈奉君并排坐在人家的屋顶,“不过兄长辛苦,我还是得装装样子。”
好在神花府规矩没仙陵那么严,他逃席多次也没什么事。
他在怀里掏了掏,没掏到吃的,只掏出一把瓜子,沈奉君不吃,他就自顾自嗑起瓜子,偶尔还砸一个在狗头上给它吃。
他们心照不宣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,沈奉君也十分默契地没提回去的事,直到天黑尽时,宫无岁看了看时辰,拍了拍衣摆:“走吧!”
两人一前一后,四肢齐全的回到神花府,连守门的阿连都是一脸难以置信。
沈奉君回了住处,宫无岁又绕回宫照临的书房,谁知在路上却被人迎面狠狠一撞。
宫无岁捂着鼻梁,只觉得自己鼻梁都断了:“谁啊?走路不长眼睛!”
他一出声,撞他的人也停下脚步:“抱歉。”
“是你?”宫无岁认出他是夜照城派来送礼的,好像叫什么燕孤鸿,在宴会上都没说过话,只低着头吃东西,对他颇有好感:“喂,你匆匆忙忙干什么去?”
谁知燕孤鸿却不领情:“与你无关。”
宫无岁一噎,心说此人真没礼貌:“无关就无关。”
嘴上这么说,背地里却留了个心眼,文会宴鱼龙混杂,燕孤鸿大半夜出门不知道要干什么,他掉了个头,悄悄跟在这人身后,很快就跟到了白日设宴的会场。
燕孤鸿在找东西,他先绕着自己坐过的桌子转了几圈,又慢慢扩大范围,宫无岁看得好奇,干脆从黑暗中现身,蹲在一边:“你在找什么?说出来咱们一起找呗。”
燕孤鸿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,但也没把他赶走。
约莫过了一刻,燕孤鸿终于在花丛中找到一个巴掌大的骨埙,约莫是宾客仆人来来往往,把无意中掉落的物件踢进花丛,他掸了掸上头的尘土,又仔细查看,确认没有损坏,才松了口气。
“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它丢了你这么着急,心上人送的?”
这位神花府的小公子又在耳边聒噪,燕孤鸿很有些头疼,但还是冷淡道:“与你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