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灰影已立于山门之前。
陈景静静看着焕然一新的天剑宗。
剑阁比当年更高，练武场比当年更广，连那株被雷劈过的老松都重新抽了枝。
唯一不变的，是试剑石上那道浅浅的剑痕——
如今被供在祖师堂正中央，周围点着长明灯。
“拜见祖师！”
宗主带着哭音跪倒在地。
她这一跪，身后数千弟子如麦浪般齐齐伏身。
有人偷偷抬眼，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魂飞魄散——
灰衣祖师身后，百万大军静立云海。
那些渡世舟上的修士，随便一个的气息都比自家宗主强横百倍；
那些青铜傀儡眼中跳动的灵火，看一眼就让人神魂刺痛；
更可怕的是那条横贯天际的银河，每一滴水珠都映照着毁灭星辰的威能。
可就是这样一群恐怖存在，此刻全都恭敬地站在灰衣人身后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净寰使上前半步，手中星图自动展开：“君上，是否要安排……”
陈景轻轻摆手。
他走向试剑石，指尖抚过自己年少时留下的剑痕。
石痕突然亮起微光，与山门外那条他当年离宗时走过的小路产生共鸣。
整座天剑山脉开始震颤，地底传来龙吟般的剑鸣。
“祖师小心！”宗主惊呼。
一道璀璨剑光破土而出，直冲陈景心口。
这剑气之凌厉，连净寰使都变了脸色。
可陈景只是伸出两指，轻轻夹住了这道足以洞穿大乘修士的本命剑光。
剑光在他指间温顺下来，露出真容——
竟是半截锈迹斑斑的铁剑，正是当年他留在草庐的那柄凡铁。
经过三百年地脉滋养，又吸收了天剑宗重振的气运，此刻已然通灵。
“你也醒了。”陈景轻声道。
铁剑发出欢快的颤鸣，锈迹层层剥落，露出内里如水的剑身。
更神奇的是，剑脊上天然形成的纹路，竟与陈景当年在后山悟出的“无式”剑谱一模一样。
明霄突然单膝跪地：“恭喜君上得证本心！”
百万大军同时行礼，动作整齐划一，震得周围山峰簌簌落石。
天剑宗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，他们这才意识到，自家祖师在外界究竟是何等